溫黎解釋了傅沉的身份。
秦苒大手一揮,“相逢就是緣,異國他鄉遇到同胞不容易。帥哥上車,我載你一程。”
溫黎被逗笑,也說:“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一起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傅沉不是扭捏人,答應下來。
上車後,溫黎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後座的男人:“先擦擦吧。”
“謝謝。”
傅沉抽出紙巾,竟是小心翼翼擦拭起相機,半點沒顧自己。見溫黎盯着,還抬頭解釋:“裏頭的照片可比我金貴。”
秦苒“撲哧”一聲笑了,“你真幽默。”
車上三人,除了溫黎話不多外,秦苒和傅沉都是自來熟的性子,沒一會就聊開了。
得知兩人都是志願者後,傅沉表達了自己由衷的敬佩,“我正打算辦一個關於非洲的攝影展,可以拍攝一些你們工作的常嗎?”
“這個好說,我幫你聯系一下協會負責人,他們應該很樂意有這樣一個免費宣傳的機會。”秦苒說。
傅沉笑着道謝,目光卻往一直未說話的溫黎身上看。
車子一路開到市區,傅沉十分自覺地在一個路口下了車。
秦苒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誇贊:“這個攝影師,人還蠻有趣的。”
溫黎不置可否,漫不經心地附和。
秦苒卻說:“我感覺他對你有點意思。”
溫黎:“……你想多了,就一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秦苒強調,“從上車以後,他總共瞥了你至少三次。”
“除了瞥我的三次,其餘時間他都在看你。”溫黎不假思索地反駁。
“我的直覺很準的。”
“歪理。”
關於傅沉的小曲很快被溫黎忘在腦後。
她定好回國機票,將信息同步給喬玥。視線掠過某個名字時,手頓了一下,最終飛快地滑過。
她是瞞着母親來的非洲。
不過,說不說其實都一樣。畢竟她總是忙,她的事業比一切都重要。
周四,溫黎起了個大早。
今天沒課,但她也不能閒着。協會安排了志願者醫生爲卡達瓦村在內的幾個村莊進行免費體檢。她負責協調卡達瓦小學的學生以及分發一些基礎的醫療物品。
這是她假期前最後一項工作。
因爲需要載物資,秦苒自己開了車,順便帶上了溫黎。
兩人到學校的時候,醫療隊的車已經停在門口,好些志願者在搬東西。
秦苒去停車,溫黎去幫忙。物資箱很重,她搬得吃力,正小心翼翼往校門內搬的時候,手上突然一輕。
抬頭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幫忙接了過去。
“我來搬吧。”他長相斯文,帶着副金絲眼鏡,連聲音都帶着一絲溫潤。
溫黎不是會沒苦硬吃的性子,欣然道謝:“謝謝,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是放在這裏嗎?”
溫黎點頭。
男人將箱子放下,又出去搬了一箱進來。來來幾趟,終於將車裏的物資箱全部搬至學校的院子裏。
溫黎清點了下數目,再次同他道謝。
這會兒看得仔細了些,便覺得他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見過,眼裏帶着幾分探究。
男人注意到她的視線,主動介紹道:“我叫程澍川,是中國援非醫療隊的醫生。”
援非醫療隊?
溫黎想起在哪見過他了,在援非駐地醫院的門口,那個秦苒避之不及的“死對頭”。
“我叫溫黎。”
“中國人?”
“是,老鄉。”
得知同爲華人同胞後,程澍川的語氣明顯也放鬆了許多,多了幾分親近。
兩人閒聊幾句,另一邊有人叫程澍川的名字,他往那兒揮了揮手,轉頭對溫黎說:“我先去那邊了,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