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還需要和他在這裏兜圈子。
思前想後,可度者神色愈發的恭敬,他回道。
“大都督,小可有幸在始畢可汗那裏見過此金刀。”
李銘微微點頭,然後冷冷地掃了一眼可度者,用森寒的語氣說道。
“看來你是真的認得。”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本督要你們和契丹合成一部,你可有意見?”
可度者下意識地就要答應下來,但很快就愣在原地。
“大都督,您說什麼?”
李銘冷笑道。
“你沒聽錯,本督就是要你領着奚人部落和契丹人合並到一塊。”
可度者猶猶豫豫,但又實在敢回絕,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都督,一定要如此嗎?”
李銘面無表情地看着可度者,反問道。
“怎麼?”
“你不願意?”
攘內必先安外。
經此一役,十數年內九州邊境再無外患,李銘心中的這一塊心病徹底消去。
所以。
李銘已經不想再和這些遼東周邊的草原部族講什麼緩緩圖之。
他現在就是一句話。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要麼老老實實地給他當牧奴,要麼就是死!
那些世家門閥快要下場了,中原也馬上就要徹底大亂了。
這道隋末亂世的饕餮盛宴,李銘不想錯過。
這九州山河一定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可度者爲之一滯。
他倒是想說不願意,可那能行嗎?
那群殺星們可就在他們的部落旁邊扎着營呢。
活着,不好嗎?
因此。
可度者不敢有絲毫猶豫,當下拍着胸脯保證道。
“願意願意。”
“大都督放心,我奚人部族從今日便開始準備遷移。”
李銘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點頭道。
“很好。”
“具體的遷移事宜,稍候會有遼東的官員與你們交接的。”
“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和本督推諉拖延!”
可度者連連躬身,賠笑道。
“不敢,不敢...”
李銘很滿意可度者的態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放心,只要用心爲本督做事。”
“本督自然會讓爾等安享太平。”
“好了,你可以走了。”
可度者接連點頭稱是。
隨後。
方才躬身着慢慢退去大帳。
大將寇玉一直侍立在一旁,靜靜聽着李銘和可度者的交談。
這會兒,他出言問道。
“大都督,這奚人能和契丹人相抗衡嗎?”
“若是契丹人將奚人吞並了,那等實力雖然不足以對我們構成威脅,但多少也是個麻煩啊。”
李銘笑眯眯地看着寇玉,不答反問。
“那本督要你們做什麼?”
“奚人抗衡不了,那我們就幫他抗衡。”
“最好是讓奚人和契丹結下不可化解的仇怨。”
“這樣,我們才可以更好的控制他們。”
李銘從來沒有想過徹底消滅草原人。
總要有人放馬牧羊,爲他提供戰馬和牛羊的。
所以。
李銘效仿未來的瑜伽國,給他們摻些沙子。
以便李銘能更好的控制他們。
至此。
寇玉再無疑問。
分化拉攏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爲有效的控制方式。
......
馬邑郡。
李世民正站在城牆之上遠望西方,心中卻是疑惑不解。
依照往日突厥叩邊的習慣,這突厥大軍的前鋒應該早就被發現了。
可爲何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難不成那始畢可汗繞道敦煌從隴西狄道入關中?
可這也不對啊。
關隴世家的軍鎮可都在那裏,他也進不去啊。
而且哪裏已經算是西突厥控制的西域地界,那東突厥的始畢可汗應該不會這麼拎不清啊。
李世民獨自在城頭上瞎琢磨。
這時。
一名親衛飛速跑了過來,單膝跪地稟告道。
“大將,出大事了。”
“定襄郡郡守傳來消息說,成樂縣昭君墓西十裏外突然出現了一座京觀。”
“全部都是突厥人的辮子頭。”
“約莫估計人頭有,有十萬以上!”
李世民聞言,眼前一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
怎麼會?
這怎麼可能?
誰有能力斬獲這麼多的突厥輕騎?
李世民在心底裏嘶吼。
心情激動之下,李世民當即上前一把將前來報信的親衛揪起。
“告訴本將,這是假的!”
“這是假的!”
李世民瘋狂搖晃着。
但親衛卻不敢掙扎,只能再次強調道。
“大將,卑職怎敢欺騙大將。”
“實在是那前來送信的人就是這麼給卑職說的。”
“卑職保證,一個字都沒有變。”
李世民一把將親衛丟開,然後揮手指着突厥的方向,大聲喊道。
“大隋的兵馬都在這裏。”
“你告訴本將,除了大隋的大軍,還有誰能一戰殲敵十萬以上的突厥輕騎?”
“突厥輕騎都是傻子不成?站着不動讓人殺?”
親衛跌坐在地,滿臉苦笑道。
“大將,這是定襄郡郡守送來的消息。”
“恐怕關於此事的具體奏報已經在送往雁門的路上了。”
“卑職對此也很是疑惑不解。”
“但事實就是事實。”
“那定襄郡郡守沒必要造假,而且十萬以上的京觀也沒法造假。”
李世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這可是他求了父親那麼久才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
他已經滿心期盼了很久了。
這是他東山再起,擁兵自重的絕佳機會。
結果。
突然有人告訴他,他只是在白費功夫。
試問。
這擱誰,誰能受得了?
要知道隨着他這幾次的失敗。
他在李淵心中的地位已經下降的越發厲害。
畢竟家族不可能一直花費大力氣來培養一個只會失敗的人。
他不是大哥李建成。
哪怕他大哥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官半職,但所能調動的勢力卻比他強得多。
只因爲他大哥是嫡長子。
未來繼承關隴李家的只能是他大哥。
原本。
身爲和大哥一母同胞的兄弟。
父親的打算是盡力支持他去闖蕩,爭取自己升官加爵。
也好掙一份家業。
畢竟。
以後到了分家之後。
關隴李家的一切都將是他大哥的,哪怕他同樣是嫡子恐怕也只能分一小部分罷了。
誰讓人家是嫡長子呢。
良久之後。
李世民慢慢平靜下來,他對着親衛吩咐道。
“去,準備三日幹糧。”
“本將要親眼去看一看。”
“否則,本將絕不會相信這件事!”
親衛滿是糾結,不過還是咬牙勸道。
“大將,不可啊。”
“主將擅離職守,一旦被告發,可是要被殺頭的重罪!”
李世民心中暗恨,咬牙切齒。
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
“對手都沒了,還守什麼守?”
“去!”
親衛無奈,領命離去。
徒留李世民一人在城牆上歇斯底裏的怒吼發泄!
“啊”.
半日後。
同樣的情景在汾陽宮中展現。
一本奏折擦着大將軍宇文述的腦袋飛去.
楊廣掐着腰,在大殿中來回踱步,然後指着宇文述破口大罵。
“這是誰幹的?”
“這又是誰幹的?”
“除了朕的大隋,誰還能滅了突厥那麼多人?”
“十萬人的京觀,好大的口氣!”
“去,把那定襄郡的郡守給朕綁來。”
“朕要他親口告訴朕,是不是真的有十萬顆突厥人頭築成的京觀!”
此刻。
已經越發蒼老的宇文述強提一口心氣勸道。
“陛下,息怒。”
“那定襄郡郡守,陛下若真想見見倒也無妨,下道中旨便可。”
“但此事是否是真的,卻還有待考察。”
“老臣認爲,陛下還是等確認之後再做決斷也不遲。”
宇文述這會兒也是有些迷茫。
但他還是盡力地去規勸楊廣,不讓楊廣發瘋。
畢竟。
他們一家的榮華富貴可都全寄托在楊廣身上。
在他還沒有做好迎接亂世準備的時候。
大隋這棵將要倒下的大樹還是再堅持堅持吧。
楊廣繃着臉,點頭道。
“好,就依你所請。”
“傳定襄郡郡守前來。”
“對了,朕的皇叔靠山王到哪裏了?”
“皇叔不到,朕的心就遲遲不能安定下來啊。”
這一年的時間裏。
楊廣爲了逃避紛雜的朝務,一直沉迷於酒色之中。
意志消沉,頹廢無比。
現在更是成了這幅模樣,竟然將安危寄希望於他的皇叔。
宇文述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回道。
“啓稟陛下。”
“靠山王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率領大軍出發了。”
“只是東郡距此甚遠,所以大軍可能到的晚了一些。”
“不過陛下放心,不出半月,靠山王的大軍必然就會趕到此地勤王保駕。”
宇文述此時也只敢撿些好聽的說了。
他可不敢將靠山王被路上的反賊給攔住了的消息告訴皇帝。
否則。
這不是當面打皇帝的臉嗎?
畢竟天下亂民四起的根源就在於皇帝的橫征暴斂以及力排衆議三征高句麗。
楊廣點點頭,然後囑咐道。
“對了,查證京觀的事情一定要找一個忠心的人去。”
“依朕看,就讓裴仁基父子去吧。”
說完。
楊廣大步向着後宮走去。
宇文述自然沒有意見,當即躬身稱是。
......
從馬邑郡出長城,北上百多裏便是昭君墓。
雖然只是衣冠冢。
但卻依舊有不少的文人騷客前來吊唁。
這日。
尋常略顯荒涼的地方,卻有着百多人的騎兵隊向着這裏奔來。
“大將,這裏便是昭君墓。”
“此處再往西十裏便是消息上所說的堆京觀的地方。”
親衛掃視了一下周圍環境,湊上來稟告道。
李世民點點頭,面色嚴整,對着身後的騎士們招呼道。
“弟兄們,只剩下十裏了。”
“我們都再加把勁,爭取天黑前趕到目的地。”
說完。
李世民一馬當先,向西奔去。
騎士們亦是趕緊跟隨而上。
昭君墓前唯有一些殘留的紙錢灰燼,迎風而起。
約有半個時辰。
李世民順利趕到了地方。
騎士之中,有人掃視一圈卻並未發現什麼京觀,頓時發起了牢騷。
“大將,這裏哪有什麼京觀?”
“別說十萬了,就連一個都沒有。”
然而。
說話的騎士卻沒注意到,李世民正臉色鐵青地盯着一個方向,紋絲不動。
突然。
李世民一馬當先,直奔一個小山坡。
“大將!”
騎士們一邊招呼,一邊趕緊跟上。
直到一群人一字排開,騎馬靜立在山坡頂端。
所有人瞬間爲之呆滯。
只見眼前,有一座用暗紅色的人頭堆砌而成的巨塔就這般靜靜屹立在他們的面前。
黑壓壓的!
層層疊疊中不時有白光閃過,那是被風化的白骨。
“大,大將。”
“卑職沒看錯吧,這,這京觀是誰堆得?”
“這何止十萬啊!”
身邊騎士不斷顫抖着聲音釋放着心中的震撼與恐懼之意。
李世民對此充耳不聞。
他跳下戰馬,發了瘋似的沖向人頭堆砌而成的巨塔。
京觀腳下。
李世民癲狂一般將一個個已經有些幹枯的人頭拿起,然後又扔下。
他,仿佛想要驗證着什麼,嘴裏不住地喃喃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啊?”
李世民跪倒在了京觀巨塔腳下,仰天怒吼。
披頭散發,狀若瘋狂。
“大將,這裏有塊巨碑。”
有眼尖的騎士發現了什麼,連忙招呼着衆人過去。
不少人被這一聲叫喊驚得回了神。
實在是太震撼了,而且也太讓人爲之恐懼了。
十多萬的突厥人頭就這麼被堆疊在這裏,頭顱上的空洞似乎在無聲訴說着什麼。
騎士們根本不敢想,這些突厥人死之前面對了什麼。
一塊約莫丈高的青石巨碑前。
騎士們紛紛聚攏而來。
“明犯我華夏九州者,雖遠必誅!”
“炎黃後輩,李銘留。”
騎士們逐句逐字地將石碑上的暗紅色血字念出,神色間無不爲之神往。
好大的氣魄!
原本正低垂着頭跪倒在京觀面前的李世民聞言,猶如惡狗撲食般沖了過來。
隨着他一個大字一個大字看去,他臉上的表情也愈發瘋狂。
忽然。
他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李銘,又是李銘!”
說完。
李世民依舊在笑着,只是臉上卻早已經是涕泗橫流。
他咬牙切齒地恨恨道。
“爲什麼,你爲什麼總是要與我作對?”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騎士們見狀。
一群人縮成一團,戰戰兢兢地看着,但卻絲毫不敢上前勸說。
只能慢慢等着李世民發泄完。
但這些騎士們到死都沒想到,等着他們的不是恢復正常的大將,而是黃泉路上的鬼差。
“呃啊”
李世民突然暴起,一刀送進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名騎士的肚子裏。
騎士抽搐着的倒下。
一群人呆滯當場,旋而是爆燃而起的洶涌怒火,他們大聲質問道。
“大將,你做什麼?”
“桀桀桀桀”
李世民獰笑着,尖利的笑聲好似夜梟。
“本將可是一軍大將,更是關隴李家的嫡子,豈能如此失態?”
“既然本將這幅不堪的樣子都被你們看見了。”
“那本將只好請你們閉嘴了。”
騎士們相互看了看,有一名膽大的出聲保證道。
“大將放心,我們嘴很嚴實的。”
“不會說出去的。”
其餘人也是連聲附和。
“大將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李世民燦爛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後輕言輕語地說道。
“不會說嗎?”
“可本將怎麼聽說,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說話間。
李世民再次欺身上前,將刀送進一人的肚子裏。
抽刀,退後。
李世民微微一笑,柔聲道。
“不要怕,本將的刀會很快的,你們不會有痛苦的。”
.....................
此刻。
李世民那俊朗的外表,陽光的笑容,在這些騎士眼中都變成了惡鬼般的猙獰。
“大家不要怕。”
“他只有一個,我們並肩子上,大不了不吃當兵這碗飯了。”
“現在到處都是造反,我們這百十來號人何處去不得。”
騎士中還是有聰明人的。
當即開始鼓動人心。
李世民見此,卻笑得更是燦爛。
“既然如此,那本將也就沒有什麼愧疚了。”
“成王敗寇。”
“今日要麼本將死,要麼你們就留在這裏和這些突厥人作伴吧。”
他早已是易筋境界的二流武將,這些人想得太簡單了。
騎士們愣神間。
李世民已是一躍而起,一刀斜斬而下。
又是三人到底。
“弟兄們,和他拼了!”
狗急了還會跳牆,更何況是人呢。
無路可走的騎士們瞬間戰意燃起,一擁而上。
廝殺,還是廝殺。
一刻鍾後。
李世民握着環首刀的雙手已是有些顫抖,這已經是他換得第三把刀了。
即便如此,這把刀也已經卷了刃。
他脖子上的汗水悄然滑落在在刀身上,一片蒸騰。
“呲”
刀身已經滾燙得發紅。
“大將,你就放了我吧。”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兒還在等着我回家呢。”
“我保證我會帶着家人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絕不會泄密的。”
僅剩的兩名騎士中。
有一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手中戰刀也咣當一聲掉在地上,那人連連磕頭。
另一人見狀,也是有樣學樣。
“大將,我也是上有八十老母......”
“饒命啊,大將。”
這會兒。
李世民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有些驚訝於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
剛才的自己是怎麼了?
一股愧疚涌上心頭,李世民就要上前將兩人攙扶起來。
只是這時。
跪倒在地的兩人卻是將戰刀悄然握緊,相視一眼後。
二人,暴突而起!土.
“去死吧!”
最後的兩名騎士一左一右向着李世民刺去。
倉促之間。
李世民只躲過去了一擊,卻被另一擊刺中了腹部.
“噗呲”
一刀入肉,但卻再也刺不進去。
李世民竟然徒手抓住了利刃,騎士再不能讓其寸進。
不僅如此。
騎士此等行爲讓李世民徹底惱羞成怒,凶性大發。
“找死!”
李世民含怒一擊斬下,騎士瞬間被一刀劈開。
緊接着。
李世民反手又是一刀,將最後一名騎士也給幹掉。
“叮”
李世民一個踉蹌,拄刀而立,先是仰天大笑,而後濺滿鮮血的臉上滿是猙獰!
“哈哈哈哈”
“都得死!”
恨之入骨!
......
雁門郡。
裴仁基上殿前來復命。
“啓稟陛下。”
“微臣快馬趕往定襄郡後,確實在昭君墓西十裏處見到了一處京觀。”
“觀那頭顱外形,確實是突厥人無疑。”
“且數目恐超過十萬。”
楊廣聞言一驚,再次確認道。
“此言當真?”
裴仁基躬身拜下,言辭鑿鑿。
“微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
楊廣點了點頭,這才勉強接受了下來。
裴仁基對他一向忠心耿耿,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要不然。
他也不會將左親衛大軍交給裴仁基父子。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楊廣無奈之餘,向裴仁基詢問着對策。
“那依裴愛卿之見。”
“這京觀是何人所築?”
“朕又該如何去防範這一支神秘的大軍?”
裴仁基猶豫了一下,如履薄冰地回道。
“陛下,其實微臣還看到了一物。”
楊廣先是一愣,而後大喜,連聲催促道。
“裴愛卿看到了什麼?”
“莫非你知道是何人所爲?”
“放心大膽地說,有朕給你撐腰,沒人可以威脅於你。”
楊廣大手一揮,一副豪氣雲幹的模樣。
裴仁基見此。
從懷中掏出一物,躬着身子,雙手將之奉過頭頂。
“微臣在京觀旁見到一處巨大的石碑,其上有着幾行血液澆灌而成的大字。”
“拓文,就在微臣這裏。”
楊廣示意身邊的小黃門將之呈上。
兩名小黃門迅速上前,將拓文撐開。
楊廣近前,一字一字地讀了出來。
“明犯我華夏九州者,雖遠必誅!”
“炎黃後輩,李銘留。”
“李,銘,留!”
“是他?”
楊廣恍然間驚覺。
他這才發現,他竟然將他那個好外甥給忘了。
“好,好啊。”
“朕的好外甥,好外甥!”
楊廣咬牙暗恨。
這是要他出大醜啊。
明知他號令天下起兵勤王,共抗突厥來襲。
可結果。
他的那個好外甥竟然偷偷摸摸地把突厥人給幹掉了,還堆了京觀,立了石碑。
這是要做什麼?
嘲笑他楊廣的無能嗎?
還是嘲笑他爲了一個小小的突厥而大動幹戈?
裴仁基默然無言。
李銘他也見過,觀其爲人還算中正平和,人看上去也不是囂張跋扈的性子。
行事上也頗知進退,懂禮。
但這些話,裴仁基也只能是在心裏說說罷了。
皇帝正在氣頭上,他還是不要火上澆油了。
不過說起來。
裴仁基還是很佩服李銘的。
站在大隋全局的角度來看,僅憑此等戰果,李銘就可稱得上亙古少有的人傑。
斬獲十萬以上的突厥人,此功可比衛霍。
只可惜。
終究是不尊皇命的逆臣。
裴仁基緩緩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爲大隋損失如此人傑而惋惜。
楊廣念叨了兩句,不過還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終究是在位十數年的皇帝,縱然有些頹廢,但是該有的養氣功夫還是在的。
事到如今,楊廣也只能接受了。
“裴愛卿,你可有良策?”
“若是李銘將此事公之於衆,到時候難堪的可就是朕了。”
楊廣皺着眉頭問計。
這可就難爲裴仁基了,讓他領兵打仗還行。
可若是這朝堂上的陰私之事,還是饒了他吧,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思。
不過也不能不回。
裴仁基想了想,硬着頭皮回道。
“啓稟陛下。”
“依微臣之見,不如像之前那樣下一道聖旨給燕國公升官加爵。”
“然後再像以前那樣把燕國公的名頭攬到陛下名下。”
“就說是陛下授意燕國公攻打突厥的。”
這是個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