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藍軍補給點燈火通明,人聲車聲混雜。雷戰和林溫溫如同兩道陰影,借着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兩名落單的藍軍後勤兵,迅速扒下他們的作戰服換上。
林溫溫穿着不合身的藍軍服,帽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潮紅的臉。高燒讓她的動作有些僵硬,但精神卻因即將到來的行動而高度亢奮,掩蓋了部分病容。
“低頭,跟緊,別說話。”雷戰最後叮囑一句,壓低帽檐,率先朝着補給點大門走去。
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林溫溫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她死死低着頭,模仿着雷戰的步伐,緊緊跟在他身後。門口站崗的哨兵似乎正在換崗,只是隨意掃了他們一眼,看到熟悉的軍服,便不耐煩地揮揮手放行了。
混進來了!
補給點內比想象中更加嘈雜混亂。車輛穿梭,人員走動,各種物資堆積如山。這給了他們最好的掩護。雷戰憑借記憶中的布局,帶着林溫溫朝着指揮區域迂回靠近。
果然,指揮所外圍警戒森嚴,巡邏隊交叉穿梭,固定哨目光如炬,根本沒有靠近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溫溫感覺自己快要被高燒和緊張榨幹最後一絲力氣。
就在這時,雷戰眼神一凝!他看到了指揮所旁邊那個迷彩僞裝的高級野外廁所,以及旁邊停着的一輛掛着指揮部牌照的吉普車!
“目標可能出現。準備。”雷戰的聲音如同耳語。
兩人假裝成休息的士兵,在附近一處物資堆旁徘徊,目光卻死死鎖定着那個廁所門。
等待,煎熬的等待。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林溫溫的手心全是冷汗,緊緊攥着那枚標識器,仿佛它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突然,吉普車門開了!
一個身材微胖、肩章上赫然是兩毛四(大校) 的中年軍官,在兩個警衛的陪同下,略顯不耐地朝着廁所走去!
林溫溫的呼吸驟然停止。
雷戰身體微微繃緊,用眼神下達了最終指令。
軍官獨自進了廁所,警衛守在門外。
幾分鍾後,門開了。軍官一邊整理着腰帶,一邊朝着吉普車走去。
就是現在!
林溫溫猛地從物資堆後竄出,低着頭,腳步“慌亂”地朝着軍官的方向沖去。她計算着角度和速度,在高燒導致的眩暈和刻意控制的力道下,她“恰到好處”地、也是一個真實的踉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那位大校軍官的身上!
在身體接觸的瞬間,她那蘊含着恐怖力量、此刻卻異常穩定精準的手指,如同蜻蜓點水般,將那個磁性標識器,悄無聲息地按在了大校軍裝內側、腋下偏後的位置!
“對不起!首長對不起!我……我沒看路!我急着去……去倉庫!”林溫溫立刻站穩(身體晃了晃),臉上堆滿了恰到好處的驚慌和歉意,眼眶瞬間就紅了(高燒和緊張幫了大忙),對着大校連連鞠躬,聲音帶着哭腔。
那大校被撞得一個趔趄,眉頭緊鎖,臉上浮現溫怒之色,他身後的警衛也立刻上前一步。大校審視着眼前這個臉色異常紅潤、眼淚汪汪、軍服緊繃顯得有些滑稽的小兵,剛要開口訓斥——
“嗤——嗤——嗤——!!!”
一連串急促的、仿佛泄氣般的響聲,猛地從大校的胸前、背後多個位置爆發出來!
與此同時,他胸前代表指揮官身份的特殊標識器,瘋狂地閃爍起刺眼的紅色光芒!並發出尖銳的蜂鳴!
“梟首成功!藍軍指揮官已被判定擊斃!”演習裁判系統冰冷無情的電子合成音,通過擴音設備,響徹了整個補給點上空!
刹那間,整個喧鬧的補給點,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
所有藍軍士兵都停下了動作,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胸前冒着代表指揮體系癱瘓白煙的指揮官。
大校本人也愣住了,他低頭看着自己胸前不斷冒出的白煙和閃爍的紅光,臉上的表情從溫怒變成了錯愕,再到一絲荒謬和哭笑不得。
林溫溫還保持着鞠躬道歉的姿勢,眼淚是真的流下來了,混雜着汗水和高燒的眩暈。她成功了……她真的做到了……
雷戰在不遠處,對着她,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下一秒,刺耳的警報聲拉響!整個補給點如同被捅了的馬蜂窩,瞬間炸開!
“抓住他們!是紅軍的人!”
“別讓那個女兵跑了!”
身後是藍軍士兵的怒吼和雜亂的腳步聲。
她成功了,以一種最“林溫溫”的方式,完成了這場極致驚險的“道歉”與“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