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行站起來,俯身在她耳邊,說:
“先去安撫你的狗吧,他看上去要沖過來咬我了。”
連星渺第一反應是低頭看向叫叫二世,傻狗躺在地上,兩個耳朵朝後耷拉,像只兔子,此刻正伸着舌頭對她笑。
然後她注意到段錦行的視線定在自己的身後。
連星渺轉身,就看見霍西洲面無表情地站在廊柱後,黑漆漆的眸子顯得格外陰冷。
段錦行提步,打算從另一邊離開。
連星渺叫住他:
“那沈譽回來的事怎麼說?”
段錦行頭也不回的沖她揮了兩下手,什麼也沒說。
好裝。
不過問了也是白問,這時候段錦行對自己的好感只有5,他心機叵測,什麼實話都不會告訴自己的。
她瞪了段錦行的背影一眼,一轉身,迎面撞上霍西洲的胸膛。
連星渺下意識後退,差點踩空掉進泳池,好在霍西洲俯身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可他絲毫沒有要拉她一把的意思,而是就着這個姿勢,垂着眼,語氣冰冷地說:
“原來你想交的是這種朋友。”
連星渺好久沒進入遊戲,都忘了前面的劇情,此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但有些習慣是刻在骨子裏的。
她拽住霍西洲的襯衫領口,命令道:
“抱我起來。”
霍西洲的黑眸深不見底,幾秒後,他倏地鬆了手。
連星渺睜大眼,身體後仰,栽進泳池的時候還拉着霍西洲的領子不放。
她嗆了好幾口水,渾身溼透。
霍西洲比她鎮定很多,落入池中的時候還不忘托了一把她的腰,幫她穩住身體。
如今是夏季,莊園裏的泳池常年恒溫,倒不會感冒。
但連星渺氣死了。
霍西洲雖然以前也偶爾惹她,但做過最過分的事僅限於把她的作業扔進泳池,而不是把她丟進去。
“你有病嗎?”
連星渺瞪着他,卻見他灼熱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低頭一看,因爲禮服是香檳色,又是修身款,此刻一遇水就貼在皮膚上,讓曲線暴露無遺,仿佛薄薄的第二層皮膚。
連星渺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她以爲他會躲,但他沒有。
一記響亮的耳光,倒是把她自己打愣了。
霍西洲側着臉,沒有立刻回頭,垂落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連呼吸都亂了。
連星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霍西洲好感度+1】
?
一個個的都什麼毛病?
還成獎勵他了?
不過連星渺第一次打人,還是有點心虛,畢竟霍西洲在外面是魔王,所以此刻放狠話的聲線有點不穩:
“滾上去叫人給我拿衣服!別在這裏裝可憐。”
霍西洲靜了幾秒,竟然真的乖乖走到泳池邊,雙手撐着邊沿上到地面。
連星渺看見黑色襯衫貼着他的後背,露出他結實的背肌和腰線,恍然發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霍西洲長成男人了。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感覺火辣辣的,還有些熱。
畢竟不是小蘿卜頭了,是不是不該打他啊,青春期的男生總歸是要面子的....
正當她左思右想的時候,霍西洲已經折返,此刻站在泳池邊,手裏拿着浴巾。
連星渺伸手要去拿,卻被他躲開。
霍西洲說:
“你拿着浴巾怎麼上來?”
連星渺只好撐着邊沿先坐到泳池邊,下一秒霍西洲就用浴巾把她抱住,直接打橫抱在懷裏。
連星渺覺得這姿勢太親密了,別扭道:
“你幹嘛,得罪了我又想來賠罪?我自己能走。”
她想掙扎,可兩條胳膊被霍西洲包在了浴巾裏。
霍西洲不理她,抱着人快步進了室內,沿途遇見一個男服務生,他命令對方轉過去。
好在莊園非常大,他們沒遇見霍振山夫婦和其他賓客。
霍西洲進她房間輕車熟路,他把她直接抱到浴室,讓她坐在洗手台上,然後轉身去放水。
連星渺看着他,皺眉問:
“你爲什麼對我房間這麼熟?一來就知道浴室在哪裏。”
她可不記得以前霍西洲來過她的房間。
霍西洲試水溫的手一頓,說:
“莊園的房間格局都差不多。”
放好水後,他走出浴室門口,給她帶上了門。
浴室的門是磨砂質地的玻璃,可以看見身影和輪廓。
她從裏面看見霍西洲走遠,跳下洗手台,摘了浴巾和溼透的禮服,邁進了浴缸裏。
熱水淹沒肩頭,連星渺發出舒服的喟嘆。
一門之隔。
霍西洲站在五步之外的距離,看着面前的玻璃門。
此刻那裏只剩一片空白的暖光。
他站在黑暗中,只有窗外的月亮投進些許清輝,照見了他翻涌着風浪的雙眸。
除了月亮,他的心事沒人知道。
......
連星渺泡完澡,滿身橙花的味道,心情很愉快。
她裹着浴袍,擦着頭發出來的時候,看見茶幾上有一杯還在冒熱氣的姜茶。
估計是傭人送來的。
她捏着鼻子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連星渺在久違的大床上滾了兩圈,該說不說,這遊戲做的處處逼真。
這裏的床墊是她當時專門去家居城專挑最貴的拍照,然後第二天遊戲裏就有了這個品牌的床墊。
她當即吩咐人換上。
諸如此類的操作她還搞了很多,她把現實中舍不得花錢買的通通拍照,這樣就可以在遊戲裏體驗個夠。
想着想着,她感覺有點困了,點了睡眠模式。
......
安靜的夜。
霍西洲無聲打開那扇熟悉的門。
他剛剛才換完衣服。
進來後他先檢查了那杯姜茶,發現她只喝了幾口,微微皺眉。
在泳池裏的時候,她冷的說話聲音都顫了。希望不要感冒。
今晚是他沒能控制住情緒。
在看見段錦行和她一起在摸狗的時候,他就想剁掉段錦行的手。
光這樣還遠遠不夠。
段錦行的眼睛看向了她,他一直試圖用那張下賤的臉勾引她....
啊...好想把他的皮剝下來...
她不是喜歡嗎?那就掛在她床頭讓她天天看着。
霍西洲走到她的床前,單膝跪在地上。
他手掌張開,放在她的臉上方。
她的臉好小,竟然一只手就能蓋住。
霍西洲轉動手腕,隔着虛空撫摸她的臉。
明明沒有觸碰到她,但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皮膚的顫栗。
霍西洲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背彎了,悄無聲息的把下巴放在她的枕頭上,然後一點點蹭到她的臉邊。
他極爲緩慢的深吸了一口氣。
聞到了....
她的味道...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把她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