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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個賤人爲了活命,竟然撒下這彌天大謊,罪不容誅,皇上一定要重罰她!”
我不理會他們的叫囂,接着說:
“回皇上,我因爲從小營養不良,身形比普通男子要瘦小一些,所以在戲院時一直是男扮女裝扮得旦角。”
“那天您在戲台下當場封我爲格格,之後便派人將我送回了宮,我實在沒有機會解釋這一切。”
我回頭看着世子他們,眼神冷冷的:
“回宮之後,皇後故意偏頗,玉瑾格格造謠污蔑我的名聲,世子還要爲了他的玉瑾妹妹打死我這個妹妹,今日皇後甚至還想將我毒打一頓後扔到煙花樓。”
“我就想問問,當您的女兒,要受這麼大的苦難嗎?”
皇上壓抑着激動,往前走了幾步。
“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索性摘掉護頸紗巾,露出喉結:
“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檢查。”
皇上眼中的欣喜再也遮掩不住。
皇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皇上,不要信她......”
可是皇上直接掙開了她的手,對首領太監說:
“帶下去檢查。”
幾個太監帶着我回了房內。
不一會兒首領太監康公公喜形於色得跑出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喜添一位阿哥!”
我換上太監準備好的皇子服飾,從屋內走出來時,皇上馬上迎了上來。
他顫抖着手,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
“若沛,你受苦了!”
不知爲何,聽到他的這句話,我的鼻子突然泛酸了。
我從小和母親相依爲命。
母親在戲院每天打掃幹活,才掙得我們的吃食。
我當時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男人偷偷來找母親。
長大後才清楚,極致的美貌若是單出,便是一副死局。
那些給我們送吃的喝的人,不是什麼慈目善人,不過都是些想占我母親便宜的人。
後來母親身體越來越差,臨死前將七歲的我托付給了戲院。
戲院看我容貌清俊,便教我扮上旦角,開始苦練功夫。
我十八歲登台後,一戰成名,成了響當當的頭牌。
慕名而來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
我爲了自保,不知被戲院的人打過多少次。
所以皇上認我爲格格時,我馬上便跟着走了。
我不知道母親是何時和皇上扯上的關系,但我確實過夠了這種沒有盼頭的日子。
“皇上,就算他是男子,但是怎可確定他就是您的親生孩子。”
“皇室血脈必須純淨,嬪妾懇請皇上滴血驗親!”
皇後高聲呼喊,聲音淒厲,盡是勸誡。
皇上眼中的喜色瞬間消失,化成一抹平靜。
他將我扶起來,語氣平穩:
“若沛,再查一次,我必還你公道。”
我心下了然。
自古皇帝最是多疑,此事事關子嗣大事,確實要查。
我用康公公拿來的刀劃破手指,擠了一滴血滴在裝了清水的碗中。
皇上也擠了一滴滴了進去。
現場針落可聞,全部屏息凝神看着瓷碗。
不過一會兒,碗中的兩滴血突然像是有了吸力,緊緊融合在了一起。
康公公笑着大喊一聲,跪倒在地上,身後馬上跟着跪了一地。
“恭喜皇上,尋回阿哥!”
“恭喜皇上!”
皇上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笑得滿臉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若沛快來,快來到朕的身邊來。”
他一臉慈愛,溫聲呼喚。
我聽話地走過去,任他仔仔細細地端詳着我的臉。
皇後等人卻是心如死灰,都噤了聲不敢多說一句。
皇帝感慨夠了,臉色一變,看向皇後。
“皇後,朕知道你身爲六宮之主,需要維護後宮秩序,但是若沛是朕親自認下的,你要處置他,需得朕的旨意。”
“你私自做主,是想越權嗎?”
皇後臉色一白,連忙磕頭:
“皇上恕罪,嬪妾只是一時心急,嬪妾不敢有這心思。”
“不敢?”
皇上的語氣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若不是朕及時回來,你豈不是已經把若沛扔出宮了?到時候傳出來,世人會說朕苛待骨肉,還是說皇後獨斷專行?”
皇後被嚇的頭磕在地上,不敢反駁。
皇上又掃了一眼納蘭玉瑾和弘信,語氣更冷:
“還有你們,一個挑唆是非,一個仗勢欺人,當朕看不明白嗎?”
納蘭玉瑾嚇得當場哭了出來。
弘信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之前不過是仗着自己有皇後撐腰,又是未來的太子,所以才敢肆意妄爲。
如今皇上真正的兒子出現了,他一個過繼的哪還有什麼話語權。
“父皇,兒臣知錯了。”
他一路跪到我面前,突然開始掌摑自己。
“皇弟,之前是我心胸狹隘了,只要你能出氣,我今天就把自己打死在這。”
我往後退了兩步,不吭聲,他就真的打了起來。
皇上視若無睹,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後誰再敢欺負你,直接告訴朕。”
我連忙行禮:“謝皇上恩典。”
他點了點頭。
“康祿閔,把所有大臣叫來,準備商議立太子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