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年以爲只要自己發話了,眼前的女人還會像以前一樣沉默,然後繼續做她該做的事。
沒想到她這次不僅不退讓,竟然又提了離婚。
難道說她對自己真的沒感情了?
想到這一點,他心裏突然生出幾分慌,但很快就被氣憤給壓下去了。
這女人憑什麼跟自己提離婚!
“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離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見哥哥發火了,賀思檸心裏開心的不行,但嘴上卻假惺惺道:“就是啊,嫂子,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鬧什麼離婚啊!傳出去叫人家笑話。”
對於賀思檸的話,盛時蔚充耳不聞。
至於賀祈年問離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她心裏卻泛起了幾分苦澀。
她也想把日子過好,可她忍了,退了,也讓了,卻讓生活變的更糟。
眼前的婚姻對她來說就像是一片沼澤,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及早脫身上岸。
而不是感覺裏面藏着黃金,就繼續留下摸索。
這樣下去,泥沼早晚會把她淹沒。
“賀祈年,我還是那句話,我要離婚。”
“無論如何,都要離婚。”
看着她平淡無波的說出這些話,賀祈年沒來由的感到心慌,可面上卻依舊是不耐煩的模樣。
“好了,你別再得寸進尺,趕緊向媽和思檸道個歉,等會把飯做了,離婚的話我就當沒聽見。”
這話一說,盛時蔚還沒吭聲,程秀芝母女卻是一臉的失望。
她們就等着看盛時蔚痛哭流涕跪地求不離的模樣,怎麼這會弄的好像是兒子不敢離了呢?
見此,程秀芝眼珠子一轉,走到兒子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
背着盛時蔚小聲道:“她都鬧成這樣了,你就這麼算了?”
“這次你不好好收拾她一下,以後她要騎到你頭上了!”
賀祈年本就心煩意亂的,媽媽的話更是讓他煩躁。
“媽,這事你別管了。”
兩人這邊小聲嘀咕,賀今安卻跑向盛時蔚,又猛推了她一把。
“爸爸說讓你向奶奶和姑姑道歉,你沒聽見嗎?”
聞聲,賀思檸得意的看了盛時蔚一眼,程秀芝嘴角也帶着些嘲諷。
像是在說,你不是最愛你的寶貝兒子嗎,可關鍵時刻他不還是沒站在你那邊?
盛時蔚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也知道她們在期待什麼。
不過就是自己蹲下身子,好聲好氣的勸哄兒子。
可這次她們注定要失望了。
看着一臉怒意盯着自己的兒子,她直接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賀今安的臉就被她打的偏向一邊。
這一下直接把賀今安給打懵了,仰頭看着面上波瀾不驚的媽媽。
即便已經疼的眼淚打轉,也忘記了反應。
媽媽可從來沒有打過他啊!
且不說賀今安了,就連賀祈年母子三人也是一臉詫異。
但很快,程秀芝便沖了過去,一把將賀今安摟在懷裏。
“哎呀,乖孫疼不疼啊!奶奶給揉揉。”
隨即又推了賀祈年一把,“你還愣着幹什麼,這女人要造反了,你還不管管?!”
賀祈年沒有看她,而是擰眉面對盛時蔚道:“你好好的打孩子做什麼?!”
盛時蔚睨了他一眼,直言:“打他這巴掌是因爲他目無尊長!”
這話一說完,賀祈年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賀今安則是立馬哭出了聲,“哇——我不要你當我媽媽,我要晚吟阿姨當我媽媽!”
盛時蔚冷冷的看了這個她精心養大的兒子,回了一句。
“那正好,我也不想當你媽了。”
這話,年幼的賀今安並不太理解其中的含義,但賀祈年卻察覺出了不對勁。
對於盛時蔚來說,賀今安就是她命根子。
許是孕期營養不好,賀今安出生時又瘦又小,醫生都說難養活。
那些年農村日子艱難,可盛時蔚總是想方設法的給賀今安弄好吃的。
來到京城後,她又找了老中醫請教食補的方法,硬是把體弱多病的賀今安養的和普通孩子一樣健健康康,白白嫩嫩。
對於他的教育,盛時蔚也很上心,不僅已經提前教他閱讀和算數,還每天讓他練字。
哪怕賀今安時常消極懈怠,不想好好學,她也會耐心勸導,從來沒有動過手。
可以說盛時蔚對兒子不僅傾注了全部的母愛,也對他抱有深厚的期望。
賀祈年實在不願相信,盛時蔚會舍棄她最愛的兒子。
“盛時蔚,你在胡說什麼?”
聞聲,盛時蔚涼涼的看向他,“我沒胡說,離婚後孩子歸你。”
賀今安一聽窩在程秀芝懷裏叫囂,“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生活!”
賀祈年聽完呵斥道:“安安!閉嘴。”
本以爲這話會讓盛時蔚難受,可誰知她卻一點不在乎的模樣,這叫賀祈年想不通了。
眼見兒子訓斥孫子,程秀芝不幹了。
“這個女人動手打孩子,你不說她,居然還訓孩子!”
“媽,這事你別管。”
賀祈年回了一句,又皺着眉看向盛時蔚。
“盛時蔚,別再鬧了!我的耐心有限。”
“我也說了,我要離婚!”盛時蔚依舊堅持。
這下賀祈年徹底惱了,“離婚離婚離婚!除了離婚,你就沒別的話說?”
見他終於忍不住了,盛時蔚冷笑一聲,“不想離婚是嗎?可以啊!只要你以後不再和紀晚吟私下往來,我就不離。”
結果這話一說,賀祈年更是惱怒,“又來了,我都說了,我和晚吟只是師生,我和她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見他又急了,盛時蔚“呵”了一聲,“意思就是說你不同意了?”
這話賀祈年還沒回應,程秀芝便立馬道:“盛時蔚,你別胡說八道,我兒子可是正經老師!容不得你污蔑!”
紀晚吟對兒子什麼心思,她其實看得出來。
不止是紀晚吟家條件好,時不時的給家裏帶禮物。
她爸爸又是資深老教授,工作上說不定還可以提攜兒子。
其次就是想借紀晚吟的身份打壓盛時蔚,讓她明白要是不好好聽話伺候一家人,隨時都有人能替代她成爲賀家的兒媳。
不過這事只能暗示,不能言明。
要是真說出來,會有損兒子的名譽。
另外亂搞男女關系可是流氓罪,這要是傳出去,兒子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盛時蔚不管她說什麼,只看着眉頭擰緊的賀祈年道:“所以還是離婚的好。”
賀祈年抿直了嘴唇,“要是我不答應呢?”
聞聲,盛時蔚淡淡道:“那我就去你校領導那舉報你和紀晚吟亂搞男女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