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頤蓮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
身邊的紅袖眼眶都哭紅了,小心翼翼的用溼手帕沾着呂頤蓮的嘴唇,讓那蒼白的嘴唇稍微溼潤一些。
“什麼時辰了?”
呂頤蓮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的不成樣了,她的記憶裏只有自己靠在李釋譽的腿邊忍耐着身上燥熱的情欲,後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可是從她全身酸痛,輕輕挪動就疼得厲害來看,她都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是什麼樣的。
“酉時三刻。”
紅袖說話的聲音裏都是帶着哭音,可見她之前哭得有多傷心。
“我們剛從寺院裏出來,僧醫說您感染了風寒才暈倒的,剛巧太子殿下經過。”
才不是!
紅袖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心裏卻反駁着自己說的‘實情’。
李釋譽讓人將蘇知煥跟奶娘安全送回京城蘇府,還派人同蘇修崢簡單的說了一下呂頤蓮患了風寒,不宜乘坐馬車回京都,暫時在護國寺不遠處的太子別院裏歇息一夜。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前往的是太子名下的別院?蘇修崢那個家夥沒有什麼懷疑吧?”
蘇知煥跟奶娘沒事,呂頤蓮就鬆了口氣,轉念一想到自己要去太子殿下的別院,她有些擔心蘇修崢會多想。
“那個混蛋才不會有什麼懷疑呢!”紅袖是聽到太子殿下的人回來匯報的,“他甚至還說要您在別院裏多住幾日,將身體養好才是正事。”
一點都不擔心夫人這已是嫁爲人婦的身份,住在太子殿下別院裏會有什麼不好的傳聞。
呂頤蓮閉上了眼睛,這個男人的薄情,她從帶着孩子抵達京城的時候,就已經看清楚了。
一開始同李釋譽不清不楚的時候,她心裏還有掙扎,可是李釋譽的幾個問話,讓她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若是蘇御史知道孤看上你,會不會讓你‘病逝’後,秘密送到太子府?’
‘不不不,更多的可能是主動戴着綠帽子,讓孤隨時一親方澤,爲他日後晉升找到捷徑。’
‘婉夏,孤問你,是願意給他機會,還是願意給自己娘家,給自己的子嗣謀奪更多的利益?’
願不願意,她都要在他身下呻吟,偷偷摸摸的做世人眼中的蕩婦。
這當中的區別是,李釋譽對她失去興趣之後,她跟她的杳杳是否會被迫‘病逝’。
“別難過了。”呂頤蓮睜開眼,啞着嗓子安慰着紅袖,“說到底這件事還是我的過錯。”
對李釋譽有了報復的暢快感,卻也要承擔這樣的後果,至於李釋譽還要生多長時間的氣,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錯估了男人心裏的那點占有欲,也忘記了李釋譽身爲太子殿下,從小到大那種唯我獨尊的自負。
“不!”紅袖緊緊的握着呂頤蓮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眼眸裏透露着對蘇修崢的憎恨,“千錯萬錯都是蘇修崢那個殺千刀的錯!”
若不是他寵妾滅妻,小姐又怎麼會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夫妻和睦,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會強人所難,可是蘇修崢那個殺千刀的,一個接着一個小妾抬回府,誰都能看出來她家姑娘被冷落。
姑娘的娘家是商賈,對上已經是朝廷官員的蘇修崢根本就護不住姑娘。
更何況官家爲了鼓勵百姓繁衍子嗣,禁止女子獨立女戶,不能孕育子嗣的姑娘就算和離,又能找到什麼樣的好男人?
別院距離護國寺並不是很遠,呂頤蓮跟紅袖兩人還沒有說多少話,馬車就駛進了別院之中。
感覺到馬車停下來的時候,紅袖想扶起呂頤蓮,卻聽到她冷吸了一口氣,立刻就明白是**碰到,疼痛了。
急得她恨不得現在就擁有力大無窮的力氣,將呂頤蓮抱起來。
沒等她再次抹掉眼淚,馬車簾就被掀開來了,李釋譽帶着一股寒氣踏進了馬車之中,伸手抱起呂頤蓮,用身上的披風將她整個人都遮蓋住。
“下雪了,天氣有些寒。”
李釋譽穩穩當當的抱着呂頤蓮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不讓呂頤蓮受一丁點風寒,將人抱進了早已經暖和的暖房。
“殿下,您這樣不回京城,不會惹別人懷疑嗎?”
聽到這樣的問話,李釋譽冷笑了一聲,“那就讓你夫君跟兒子看着你怎麼被奸夫欺辱的!”
他是看着她吞下了那枚春藥,只要她服軟,自己纏着他,他還真能讓她忍一個時辰?
偏偏性子死倔,寧願自殘也不肯服輸,到底是經歷第二次,有經驗了!
孩子是呂頤蓮現在的底線,聞言根本就不敢再說什麼,直到被李釋譽放在柔軟的床上,掀開衣服,呂頤蓮臉上帶着驚恐。
“殿下,真的不能再做了。”
那處已經疼的她動一下都感覺全身冒冷汗,再這樣下去,她會不會死不知道,但是自己絕對是廢了!
“別動,孤給你上膏藥,否則你明天都沒辦法行走。”
冰涼的藥膏在李釋譽的揉抹下融化着,產生它該有的藥效。
“婉夏,日後別再因爲跟孤賭氣,就忤逆孤了。”
“孤是真心喜歡你,才處處爲你考慮的。”
李釋譽的話說到這裏,抬頭看了一眼呂頤蓮,就瞧見她臉上似乎有些埋怨,似乎在說要不是他強占了她,她就算是死也是清清白白的死。
“你也別不服氣,你這美貌,若是有個強有力且愛護你的夫君護着,定然不會出任何問題。”李釋譽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拭着手指,“想必當初你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件事了。”
否則也不會瞧上這麼一個看似才華橫溢,實則只是書呆子的蘇修崢,用呂家的錢財幫他博一個前程。
呂父選中他,還是因爲他中舉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外加家裏也就只有一個老母親需要侍奉。
呂頤蓮垂下眼瞼,她心裏明白的,否則她早在第一次被李釋譽占有的時候,就已經一根白綾將自己吊死了。
“京城後宅之中陰私的手段很多,順水推舟的男人更是不在少數。”
要是在別人的家宴上被當棋子暗算,男人倒不會有多少事情,可是已嫁人的婦人不管是否是自願的,都會承擔這件事的所有後果。
站在門簾外面的紅袖聽着太子殿下將所有血淋淋的事實扒開來放在太陽底下讓她們瞧清楚,嘴裏有着難以言說的苦澀。
他是‘施暴者’,可是他更是她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