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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翎低笑一聲,語氣裏滿是得意。
“她那種戀愛腦,稍微下點套,就自己往裏鑽。”
另一個男人笑着。
“不過你也真狠,連‘羊水栓塞’、‘她媽會死’這種話都編得出來。”
顧翎晃着酒杯,語氣輕描淡寫。
“不編得狠一點,她怎麼會怕?女人嘛,最怕死,更怕家人因自己而死。”
轟!
腦子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假的。
一切都是顧翎設計的局。
爲了讓我主動提離婚,還賠上五十億。
我靠在柱子上,渾身發抖。
不是冷的,是憤怒,是恨。
露台那邊,聚會散了。
我緩緩從陰影裏走出來。
夜風很冷,吹在臉上,像刀割。
但我感覺不到冷,心裏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
顧翎。
你以爲,這場遊戲,到此爲止了嗎?
你以爲,我還是那個任你擺布的薛芷晴嗎?
你錯了。
從今天起,薛芷晴死了。
活下來的,是重生的薛芷晴。
我拿出手機,給父親發了一條消息。
“爸,我要開公司。和顧翎,打對台。”
很快,父親回復。
“好。薛家的女兒,該站起來了。”
我搬回了薛家別墅。
父親站在書房窗前,背對着我。
他的背影依舊挺拔,但鬢角的白發,多了不少。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五十億的學費,足夠讓我看清一個人。”
父親轉過身,眼裏有疼惜,但更多的是欣慰。
“薛家的女兒,跌倒不是爲了趴下,是爲了知道地有多硬。”
他走到書桌前,推過來一份文件。
“晴光科技,注冊好了。”
我翻開,看見法人那一欄:薛芷晴。
沒過多久,顧翎和南歡的婚禮,轟動全城。
媒體頭條都是他們。
#顧少終娶白月光,世紀婚禮見證真愛。
南歡笑得很甜,挽着顧翎的手臂,眼裏有光。
我曾經也那樣笑過。
業內開始流傳我的謠言。
“薛芷晴因不能生育,被顧家休了。”
“不過聯姻工具而已,用完就扔。”
“聽說薛芷晴精神都出問題了,天天在家哭。”
藍小筱氣得要找人刪帖,我攔住她。
“讓他們說。”
我翻着晴光科技的籌備文件。
“話越多,將來臉越疼。”
三個月後,晴光科技正式開業。
沒有盛大的發布會,只在行業網站發了條簡短通告。
顧翎的電話,當天下午就打來了。
“開公司?”
他語氣裏帶着慣有的輕慢。
“芷晴,商場不是過家家。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介紹幾個經理人給你。”
“不勞費心。顧總還是多操心自己的婚禮吧。畢竟二婚,要辦得更體面才行。”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
他笑了,低低的,帶着嘲諷。
“你變了。”
“是啊,被你教會的。”
顧翎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芷晴,何必呢,薛家有多少資金,我一清二楚。如今,你拿什麼撐?靠你那點可憐的理想?”
我冷哼了一聲,雖然,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顧翎,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你太傲慢。傲慢到以爲所有人都該圍着你轉,傲慢到以爲我薛芷晴,離了你就活不下去。”
電話那端,傳來了杯子摔碎的聲音。
顧翎的聲音冰冷。
“那我們拭目以待。”
“看看是你先跪下來求我,還是我先把你那間小公司......碾碎。”
掛斷電話,我看向窗外。
晴光科技辦公室不大,但視野極好。
對面就是顧氏大廈,玻璃幕牆反射着刺眼的光。
當晚,我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附件是一份加密文件。
打開,裏面是顧氏集團未來三個季度的核心項目規劃,包括預算、時間表、關鍵合作夥伴。
詳細得可怕。
郵件正文只有一行字。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需要時,聯系這個號碼。”
我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這是陷阱,還是轉機?
父親的話在耳邊響起。
“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薛小姐。”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着一點慵懶的磁性。
“你比我想象中更快。”
他自報家門。
“我是葉崇。”
葉家。
顧氏的死對頭。
兩家鬥了十幾年,互有勝負。
我帶着警惕問道。
“爲什麼幫我?”
葉崇輕笑一聲。
“不,我是幫自己。顧翎搶了我三個項目,我需要有人......分散他的注意力。”
很直白。
不加掩飾的利益交換。
我直接問他。
“你想要什麼回報?”
“現在說回報還太早。等你先活過顧翎的第一輪打壓,我們再談。”
電話掛斷。
我坐在黑暗裏,看着電腦屏幕上的數據。
顧翎,你準備好了嗎?
我的反擊,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