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聲音從前面一個堆着雜物的拐角後面傳來,壓抑而急促。何雨柱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側身貼在冰涼的磚牆上。

是秦淮茹!她怎麼會在這裏?還遇到了麻煩?聽聲音,對方不止一個人,語氣凶狠,是搶劫?

何雨柱腦中飛快地權衡。管,還是不管?

不管,情理上似乎說不過去,畢竟是一個院的鄰居,而且對方是女人,聽起來處境危險。管了,麻煩可能立刻上身。對方是地痞流氓,自己雖然有點力氣,但雙拳難敵四手。而且一旦插手,和賈家、尤其是和秦淮茹的牽扯就更深了,這與他“保持距離”的策略背道而馳。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那邊傳來布料撕扯的聲音和秦淮茹更加驚恐的短促尖叫,似乎被人捂住了嘴。

媽的!何雨柱暗罵一聲。不管怎麼說,眼睜睜看着一個認識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他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更何況對方嚴格來說現在還算不上“敵人”。

他深吸一口氣,迅速掃視四周。這條胡同很偏僻,堆着破磚爛瓦和廢舊家具,幾乎沒人經過。他手無寸鐵,硬拼肯定吃虧。

腦子急速轉動,前世應對突發狀況的經驗和這具身體裏屬於傻柱的那點“混不吝”的急智混合在一起。他目光落在牆邊一根半埋在垃圾裏的、小孩手臂粗、一頭削尖了的舊木棍上。應該是以前哪家修柵欄剩下的。

沒有時間細想。何雨柱貓着腰,悄無聲息地沖過去,一把抽出木棍,入手沉甸甸,還算結實。他雙手緊握木棍,屏住呼吸,猛地從拐角後沖出!

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兩個穿着破舊棉襖、流裏流氣的青年,一個正從後面死死捂着秦淮茹的嘴,勒着她的脖子,另一個正面朝着秦淮茹,一只手在她身上胡亂摸索着,試圖搶奪她死死抱在懷裏的一個舊布包。秦淮茹臉色煞白,頭發散亂,棉襖被扯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裏面打着補丁的舊秋衣,眼裏全是絕望的淚水和恐懼。

那面對秦淮茹的青年背對着何雨柱,正專注於搶奪。何雨柱沒有絲毫猶豫,將全身力氣貫於雙臂,借着前沖的勢頭,掄圓了那根削尖的木棍,用棍身(而非尖頭)朝着那背對他的青年後腰狠狠砸了下去!

“砰!”一聲悶響,伴隨着骨頭和硬木撞擊的脆聲。

“啊——!”那青年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整個人向前撲倒,捂着後腰在地上翻滾。

“誰?!”勒着秦淮茹脖子那個青年大驚,猛地鬆開手,轉身看來。他臉上有一道疤,眼神凶狠。

秦淮茹得了自由,踉蹌後退,跌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着,驚恐地望向突然出現的何雨柱,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何雨柱一擊得手,不退反進,雙手持棍,尖頭直指那刀疤臉,眼神凶狠,喉嚨裏發出低吼:“滾!”

他前世畢竟是見過風浪的,此刻雖然緊張,但氣勢卻拿捏得十足,配上手中那根沾了灰土、一頭尖利的木棍,以及地上同伴痛苦的呻吟,竟把刀疤臉一時鎮住了。

刀疤臉看看地上打滾的同伴,又看看何雨柱那雙狼崽子般凶狠冰冷的眼睛,再瞄了一眼他手裏那根結實的木棍,心裏有些發怵。他們就是附近遊手好閒的混混,平日裏欺負欺負落單的老弱婦孺還行,遇到這種真敢下狠手、又不要命的半大愣頭青,反倒怕了。

“小子,你……你哪條道上的?敢管老子的閒事?”刀疤臉色厲內荏地喝問。

“少廢話!再不走,下一棍子敲你腦袋上!”何雨柱往前逼了一步,木棍尖頭微微上挑,作勢欲刺。他必須速戰速決,不能給對方反應和糾集同夥的時間。

刀疤臉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眼神閃爍。地上那青年還在哎喲叫喚,看樣子傷得不輕。他咬了咬牙,撂下一句狠話:“行!小子,我記住你了!咱們走着瞧!” 說罷,彎腰費力地扶起同伴,兩人一瘸一拐,罵罵咧咧地飛快消失在胡同另一頭。

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何雨柱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弛,但手裏依然緊握着木棍,警惕地環顧四周。胡同裏只剩下他和驚魂未定的秦淮茹。

他這才轉頭看向坐在地上的秦淮茹。她棉襖被扯破,頭發凌亂,臉上淚痕未幹,懷裏還死死抱着那個舊布包,身體微微發抖,抬頭看着他,眼神裏充滿了後怕、感激,還有一絲說不清的復雜情緒。

“秦姐,你沒事吧?”何雨柱放下木棍,走上前兩步,但沒有靠得太近。

“柱……柱子兄弟……”秦淮茹的聲音沙啞顫抖,掙扎着想站起來,腿卻一軟。

何雨柱下意識伸手虛扶了一下,隨即立刻收回手:“能站起來嗎?有沒有受傷?”

“沒……沒事,就是……嚇着了。”秦淮茹借着他虛扶的力,勉強站穩,手忙腳亂地攏了攏散亂的頭發,拉緊被撕破的棉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柱子兄弟,謝謝……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我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說着,眼淚又滾了下來,這次是劫後餘生的後怕和感激。

“別說這些了。”何雨柱打斷她,眉頭微皺,“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種僻靜地方來了?”

秦淮茹抹了把眼淚,帶着哭腔:“我……我是想去遠點的菜站看看,聽說那邊有時有不要票的爛菜葉子便宜處理……沒想到抄近路走這裏,就遇到那兩個人……他們……他們搶我的錢……” 她說着,又緊張地抱緊了懷裏的布包。

何雨柱明白了。賈家困難,秦淮茹這是想盡辦法節省,連爛菜葉子都不放過,結果差點出事。

他心裏嘆了口氣,既有對賈家處境的些許同情,更有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秦淮茹的堅韌和爲了生存不顧風險的勁兒,在這一刻初露端倪。這也讓他更加警惕。

“以後別一個人走這種路了。”何雨柱語氣平淡,“趕緊回去吧。這裏不安全,說不定他們還會回來。”

“哎,哎!”秦淮茹連忙點頭,又看了何雨柱一眼,猶豫了一下,小聲問:“柱子兄弟,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何雨柱早就想好了說辭,揚了揚手裏用舊報紙包着的《家常菜譜》和課本:“我去舊書攤給雨水找課本,順便買了本舊菜譜,想着沒事翻翻。回來正好抄近路。”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秦淮茹看了一眼他手裏的舊書,沒再懷疑,只是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柱子兄弟,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不用謝。碰上了,總不能看着。”何雨柱擺擺手,撿起地上那根木棍,“走吧,我送你到胡同口大路上。你自己趕緊回家。”

他沒有說要送她回四合院,只說到大路。保持距離的意思很明顯。

秦淮茹似乎也感覺到了,眼神黯了黯,沒再說什麼,只是緊緊抱着布包,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出這條僻靜的胡同。到了稍微熱鬧些的街口,何雨柱停下腳步:“行了,秦姐,你從這邊回去吧。自己小心點。”

“柱子兄弟,你……”秦淮茹還想說什麼。

“我還有事,先走了。”何雨柱打斷她,不再看她,轉身拐向了另一條路。他得繞點遠路回去,避免和秦淮茹同行,免得被人看見又生是非。

直到走出很遠,確認秦淮茹沒有跟上來,何雨柱才放緩腳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後背已經溼了一片,不知是緊張還是剛才用力過猛出的汗。

回想着剛才那一棍子砸下去的狠勁,他自己都有些心驚。這具身體雖然年輕,但常年幹活,力氣不小,加上他情急之下毫無保留,那一棍子估計夠那混混受的。不過,他特意用了棍身而非尖頭,避開了要害,應該不至於出大事,但骨裂或者嚴重挫傷是免不了了。

“算是給她解了圍,但也惹上麻煩了。”何雨柱暗自思忖。那兩個混混看樣子是附近的,吃了這麼大虧,未必肯善罷甘休。雖然自己剛才嚇住了他們,但保不齊他們會懷恨在心,伺機報復。以後出門得更加小心。

至於秦淮茹……何雨柱揉了揉眉心。這下子,欠下的人情更大了。以秦淮茹的性格和賈家目前的境況,這份“救命之恩”恐怕會成爲她日後更加理直氣壯“求助”的籌碼。雖然他今天表現得足夠冷淡和疏離,但救命的事實改變不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何雨柱甩甩頭,不再多想。至少今天這事,讓他對秦淮茹這個人,有了更直觀、更復雜的認識。她爲了那個家,確實可以豁出去,甚至不顧自身安危。這種女人,可憐,可嘆,但也……可怕。

他繞了一大圈,確定無人注意,才回到四合院。剛進前院,就看見閻埠貴正站在自家門口,跟一個推着自行車、像是街道幹部模樣的人說話。看到何雨柱回來,閻埠貴眼睛一亮,推了推眼鏡。

“柱子,回來了?正好!”閻埠貴朝他招手,“這位是街道辦事處的李幹事,來找你一大爺說事,順便問問咱們院互助小組的情況。你也來聽聽,你可是小組裏‘出力’的代表。”

何雨柱心裏咯噔一下。街道都知道了?還點名要聽“出力”的代表?看來易中海是把“幫助賈家”當成一項政績在往上匯報了。

他臉上不動聲色,走過去:“三大爺,李幹事。”

李幹事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着列寧裝,梳着齊耳短發,看起來很幹練。她打量了何雨柱幾眼,點點頭:“你就是何雨柱同志?聽易中海同志提過你,家裏有困難,但很要強,在食堂工作也認真,還主動提出在互助小組裏出力。不錯,年輕人就應該有這種自力更生、又不忘互助的精神。”

何雨柱連忙謙虛幾句:“都是應該的,李幹事。一大爺和院裏鄰居幫了我們家,現在賈家更困難,我出把力氣是應該的。”

“嗯,思想覺悟不錯。”李幹事贊許地點點頭,“你們院這個互助小組搞得好,體現了社會主義鄰裏新風尚。街道正準備樹典型呢。你們要好好保持,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向街道反映。”

閻埠貴在一旁陪着笑,連連稱是。

李幹事又簡單問了幾句院裏其他住戶的情況,尤其是賈家的現狀,閻埠貴一一作答,言語間不免帶上幾分表功和算計的味道。何雨柱在一旁聽着,偶爾附和一兩句,心裏卻想着別的事。

好不容易送走李幹事,閻埠貴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對何雨柱說:“聽見沒?柱子,咱們院要成典型了!這可是好事!你一大爺爲了這事,沒少跑腿。你以後在小組裏,更要積極表現,可不能掉鏈子。”

“我明白,三大爺。”何雨柱嘴上應着,心裏卻想,這“典型”恐怕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意味着更多的關注、更嚴格的“要求”,以及某些人更高的“期望”。

回到自家小屋,何雨水正趴在炕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帶回來的舊課本,見他回來,興奮地說:“哥!這課本真好!我們老師講的跟這上面差不多!”

“喜歡就好,好好看,不懂的問哥。”何雨柱笑了笑,將買來的豆腐和新菜刀從空間取出(豆腐用碗裝着,新刀用舊布裹着),又把那本《家常菜譜》拿出來翻看。

菜譜內容很基礎,多是些家常菜的介紹和簡單做法,有些甚至已經過時。但對何雨柱來說,正好可以借此了解這個時代的烹飪習慣和食材特點,與他前世的技藝融會貫通。他看得很快,腦子裏已經將那些簡單的菜式,推演出了好幾種改良和提升的做法。

晚飯,他用新買的豆腐,配上空間裏的一點肉末和豬油渣,做了一個肉末燒豆腐,又用那幾根蔫菠菜煮了個湯。新菜刀果然鋒利順手,切豆腐時幹淨利落,讓他切配的效率和精度都提升了不少。何雨水吃得很香,直誇哥哥做的豆腐比以前好吃多了。

晚上,何雨柱點起煤油燈,一邊監督何雨水做功課,一邊繼續研讀那本菜譜,同時在腦子裏模擬着各種刀工、火候的練習。他必須盡快把前世的技藝,完全融入到這具身體和這個時代的環境中。

夜深了,何雨水睡熟。何雨柱照例將意念沉入儲物空間清點。今天“收”來的爛菜幫和小土豆雖然不起眼,但也是補充。那根沾了灰土和些許血跡的木棍,他也帶了回來,洗淨晾幹後收進了空間角落,或許將來有用。新菜刀和舊菜譜也占據了一角。

空間中央,破木盒的虛影,光華似乎又凝實了那麼一絲。而且,何雨柱隱約感覺到,當他的意念掃過那些存放的食材(尤其是今天新收的爛菜葉和土豆)時,木盒虛影似乎有極其微弱、難以形容的“反饋”,像是……對這些東西的“認可”?

“難道,存放‘食物’類的東西,對它的‘成長’更有幫助?”何雨柱若有所思。這個猜測有待驗證,但至少給了他一個方向。

退出空間,他吹熄油燈躺下。黑暗中,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秦淮茹驚恐的眼神,木棍砸在肉體上的悶響,刀疤臉凶狠又退縮的表情,李幹事贊許的目光,閻埠貴精明的算計……

這個四合院,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更復雜,也更真實。善意與算計並存,危險與機遇同在。

他輕輕握了握拳。不管前路如何,他都要憑着自己的雙手和腦子,還有那個神秘的木盒,一步步走下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食堂的灶火,會繼續燃燒。而他何雨柱的“刀”,也已經磨得更鋒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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