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登高宴前,我知道想在後宮站穩要靠皇帝的寵愛,飽讀詩書有皇後,多才多藝有高可愛,那我,要走不一樣的。
養心殿的宮燈亮得格外暖。我換上一身煙霞色軟緞寢衣,衣料輕薄如蟬翼,領口袖邊繡着暗金纏枝蓮紋,走動時若隱若現勾勒出腰肢曲線。貞淑幫我綰了個鬆鬆的垂雲髻,只插一支珍珠嵌紅寶的簪子,鬢邊垂着兩縷發絲——這模樣,既不似白日裏那般明豔張揚,又帶着幾分勾人的柔媚,正是皇帝最喜的“燈下風情”。
進殿時,皇帝正坐在案前批閱奏折,明黃燭火映着他眉眼,添了幾分溫和。我沒上前打擾,只走到殿角的琴邊坐下,指尖輕輕撥了下琴弦,一聲清越的音在殿內散開。皇帝抬頭看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放下朱筆,笑道:“今日怎麼想起來彈琴了?”
我垂眸淺笑,指尖在琴弦上流轉,一首《鳳求凰》緩緩溢出。不同於如懿那生硬的技法,我幼時在朝鮮學過琴,指尖按弦輕重得宜,連滑音都帶着纏綿的意味。彈到“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時,我起身走到皇帝身邊,踩着軟緞鞋的腳輕輕蹭過他的衣擺,聲音柔得像浸了蜜:“皇上日理萬機,臣妾想彈首曲子,爲皇上解解乏。”
赤足踩過冰涼的青磚,走到他身後,指尖輕輕搭在他肩頭。他肩頭微頓,隨即放下朱筆,反手握住我的手,指腹摩挲着我掌心的薄繭——那是幼時練琴留下的,此刻倒成了勾人的印記。“今日怎麼這般乖?”他回頭看我,眼底帶着笑意,目光卻從我的領口滑過,暗了幾分。
我俯身貼在他背上,嘴唇輕輕蹭過他耳後,聲音軟得發糯:“皇上累了,臣妾來給皇上鬆鬆肩。”說着,指尖順着他的衣襟往下滑,隔着衣料描摹他的腰線。皇帝呼吸一沉,猛地轉身將我按在案上,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他俯身吻我,唇齒間帶着墨的清苦與龍涎香的醇厚,我故意張開唇,舌尖輕輕勾住他的,引得他動作更烈,手順着我的寢衣下擺探進去,指尖的薄繭蹭過我腰腹,惹得我低呼出聲。
“急什麼?”我笑着推開他,起身走到殿中,抬手解開腰間的絲帶。絳紅寢衣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膚,只餘貼身的紅綾小衣。我提起裙擺,踏着燭影跳起來,跳的是朝鮮的《醉舞》,沒有規整的舞步,只靠腰肢的輕扭、肩頭的微顫勾勒風情。發簪上的紅寶石隨着動作晃出細碎的光,偶爾俯身時,發絲掃過胸前,引得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喉結不自覺滾動。
跳到盡興時,我故意腳下一軟,朝着他的方向倒去。他伸手穩穩接住我,手臂箍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揉進骨血裏。我抬頭看他,指尖劃過他下頜的胡茬,聲音帶着喘息:“皇上,臣妾跳得……好不好?”
皇帝沒說話,只低頭吻下來。他的吻帶着幾分急切,從唇瓣滑到脖頸,牙齒輕輕咬着我耳垂時,我故意低呼一聲,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殿內燭火噼啪作響,他抱着我走向內殿的榻,將我輕輕放在鋪着明黃錦緞的褥子上。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主動湊上去吻他,從唇瓣滑到脖頸,牙齒輕輕咬着他的鎖骨。皇帝低笑,伸手褪去自己的龍袍,俯身覆在我身上,手順着我的脊背往下滑,指尖勾住我的小衣系帶,輕輕一扯,絲帶便落在了地上。掌心撫過我每一寸肌膚,帶着滾燙的溫度。我纏着他的腰,指甲輕輕掐進他的後背,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朝鮮語的情話,尾音帶着哭腔的軟,惹得他動作一頓,隨即更溫柔地吻我,像是要將我整個人都融化在這溫存裏。
他指尖撫過我後背,帶着薄繭的觸感讓我輕輕顫抖,卻又忍不住往他懷裏縮。皇帝低笑,吻着我額頭道:“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我抬眸看他,指尖描摹着他眉眼,輕聲道:“臣妾只想讓皇上舒心。不像有些人,只會裝模作樣,惹您心煩”
他動作一頓,隨即更緊地抱住我,吻着我的額頭道:“別想旁人,今夜……只有你。”
我笑着應下,往他懷裏縮了縮,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帳外的燭火依舊亮着,映得帳內一片旖旎。我知道,今夜這一番承寵,不止是肌膚的糾纏,更是皇帝對我徹底的縱容。
夜半的養心殿,燭火已弱了幾分,帳內只剩暖膩的餘溫。我靠在皇帝懷裏,指尖輕輕劃着他胸口的肌理,聲音帶着剛承寵後的慵懶:“皇上,臣妾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皇帝閉着眼,指尖摩挲着我發間的紅寶石簪,語氣帶着幾分困倦的沙啞:“何事?”
“嫺妃姐姐總說,她與皇上是青梅竹馬,還總念着‘牆頭馬上遙相顧’,”我故意頓了頓,聲音放軟,帶着點恰到好處的疑惑,“可臣妾聽宮人說,姐姐長在蘇州,皇上自小在宮中,怎麼會是青梅竹馬呢?那詩句……臣妾瞧着也不像是說帝王與嬪妃的情分,倒像是民間私會的戲文。”
話落時,我明顯感覺到皇帝抱着我的手臂僵了一下。他睜開眼,眼底的溫柔褪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青梅竹馬?”他嗤笑一聲,指尖掐了掐我的腰,語氣帶着明顯的不耐,“朕與她不過是十三歲那年,在太後宮裏遠遠見過一面,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何來的青梅竹馬?不過是她自己編出來的謊話,想往臉上貼金罷了。”
我順勢往他懷裏蹭了蹭,聲音更軟:“原來是這樣……可姐姐總在宮裏說,說得跟真的一樣,連臣妾都差點信了。還有那句詩,姐姐天天掛在嘴邊,宮人都在背後議論,說……說不太合時宜。”
“何止是不合時宜。”皇帝的語氣冷了幾分,伸手將我摟得更緊,像是在宣泄什麼,“那‘牆頭馬上’說的是男女私相授受,她一個後宮嬪妃,天天把這話掛在嘴邊,是想讓朕落個‘耽於私情、不顧禮法’的名聲?還是覺得,編些舊事、念些戲文,就能讓朕對她另眼相看?”
他頓了頓,眼底的厭煩更甚:“前幾日她彈那《高山流水》,手指僵得跟木頭似的,還敢在壽宴上獻醜;後來又寫那暈墨的字,朕沒治她的罪,已是寬容。如今還敢提什麼青梅竹馬、牆頭馬上,真是得寸進尺。”
我抬眸看他,故意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皇上別氣,姐姐許是太想得到皇上的垂憐,才一時糊塗。臣妾只是怕,旁人聽了這些話,會誤會皇上。”
“誤會?”皇帝冷笑一聲,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語氣帶着幾分安撫,“有你在,朕還怕什麼誤會?朕心裏清楚,誰是真心待朕,誰是裝模作樣。像她那樣,只會用謊話和戲文博眼球的,朕看一眼都覺得心煩。”
我指尖纏着皇帝的發絲,聲音軟得像浸了蜜的棉絮:“皇上,臣妾還有件事鬧不明白——前幾日聽宮人閒聊,說嫺妃姐姐從前總跟人說,待皇上如親兄弟一般,可既然是‘兄弟情’,她爲何還要來參加選秀,還偏要入宮呢?”
這話剛落,皇帝放在我腰間的手猛地收緊,眼底的厭煩瞬間翻涌上來,連帶着語氣都冷了幾分:“親兄弟?她也配!”他嗤笑一聲,指腹用力掐了掐我的腰,像是在宣泄心頭的不耐,“當年三阿哥選秀,她在殿外出了虛恭,鬧得人盡皆知,選秀失利後,轉頭就說什麼‘待朕如兄弟’,不過是給自己找台階下!如今又巴巴地入宮爭寵,這前後矛盾的話,虧她也好意思說出口!”
我故意往他懷裏縮了縮,聲音帶着幾分怯怯的疑惑:“原來是這樣……可姐姐入宮後,還總提‘兄弟情’,說什麼‘不願與皇上有肌膚之親,只願伴君左右’,可轉頭又爲了承寵,裝着學琴寫字,甚至……甚至編造青梅竹馬的謊話,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自相矛盾?她是虛僞至極!”皇帝的語氣陡然加重,眼底滿是嫌惡,“朕當初選她入宮,不過是看在太後的面子上,給烏拉那拉氏留幾分體面,可她倒好,入宮後一天不消停——裝清雅、編舊事、念戲文,如今連‘兄弟情’這種荒唐話都敢說,真當朕是傻子,看不出她那點爭寵的心思?”
我抬眸看他,眼底故意蓄着幾分水光,聲音軟得發顫:“皇上別氣壞了身子,臣妾只是怕姐姐這般鬧下去,會有損皇上的顏面。畢竟……畢竟她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若是傳出去,旁人還會說皇上縱容嬪妃,不顧禮法。”
“縱容?”皇帝冷笑一聲,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語氣帶着幾分安撫,“朕從未縱容過她!往後她再敢胡鬧,朕便直接將她禁足翊坤宮,讓她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是嬪妃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帳內的暖香似乎都掩不住皇帝語氣裏的寒意,我指尖輕輕蹭過他胸口的衣料,聲音軟得像團棉花:“皇上,臣妾還聽貞淑提過,當年嫺妃姐姐入府那日,裝扮得……倒有些特別,不知是真是假?”
皇帝握着我腰的手猛地一緊,眼底的厭煩瞬間翻涌成嫌惡,連帶着呼吸都沉了幾分:“特別?不過是醜得扎眼!”他嗤笑一聲,指腹用力掐了掐我的腰,像是想起那日的畫面就滿心不耐,“她入府當側福晉那天,穿了件深褐色繡暗紋的褂子,領口袖口還綴着老氣的銀扣,頭發梳得緊繃繃的,插了支成色極差的翡翠簪子,活像個三十歲的嬤嬤,哪裏有半分貴女的樣子?”
我故意瞪大眼,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驚訝:“竟……竟會這樣?姐姐如今雖素淨,可也不至於老氣啊,怎麼成婚當日……”
“素淨?那是裝的!”皇帝打斷我,語氣裏滿是厭棄,“她天生聲音嘶啞,說話像砂紙磨木頭,偏還愛裝文雅念詩,每次聽她開口,朕都覺得耳朵受刑!成婚那日她湊過來跟朕說話,那嘶啞的聲音混着她身上老氣的熏香,朕只覺得一陣反胃,連敬茶都沒多待就走了。”
他頓了頓,指尖劃過我耳垂,語氣裏的嫌惡更甚:“後來入宮,她倒學聰明了,天天穿素色衣、戴白玉簪,想裝清雅脫俗,可骨子裏的老氣藏不住——上次在御花園見她,穿了件月白旗袍,領口卻繡了圈俗氣的蘭草,配上她那嘶啞的嗓子,活脫脫一個故作清高的老姑子!”
我往他懷裏縮了縮,聲音軟得發顫:“皇上別氣,許是姐姐不懂裝扮,才鬧了笑話。可她後來還總說什麼‘清水出芙蓉’,說不願用裝扮討好皇上,可轉頭又爲了承寵學琴寫字,這不是……不是自相矛盾嗎?”
“自相矛盾?她是又醜又虛僞!”皇帝的語氣陡然加重,眼底滿是嫌惡,“朕當初選她入宮,全是看在太後和烏拉那拉氏的面子上,想着她再醜再啞,至少能安分些,可她倒好——編青梅竹馬的謊話,念私會的戲文,裝文雅彈琴露怯,寫字暈墨還敢呈給朕看!如今連‘出虛恭’的舊恥都被翻出來,她還有臉在宮裏哭哭啼啼,摔砸東西,真是給臉不要臉!”
他伸手將我摟得更緊,像是在宣泄心頭的怒火:“上次壽宴,她穿身素色衣站在末席,嗓子嘶啞着獻那本破經,朕看她那副蔫蔫的樣子,連多看一眼都覺得煩!後來她還想彈琴爭寵,手指僵得跟木頭似的,琴聲難聽得要死,若不是顧及場合,朕當場就想讓人把琴砸了!”
我抬眸看他,眼底蓄着幾分水光,聲音軟得發顫:“皇上別氣壞了身子,臣妾只是怕姐姐這般折騰,會讓人笑話皇上識人不清。畢竟……畢竟她是您的嬪妃,傳出去對皇上的名聲不好。”
“笑話?朕早不在乎了!”皇帝冷笑一聲,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語氣帶着幾分安撫,“往後她再敢胡鬧,朕直接將她禁足翊坤宮,斷了她的份例,讓她在宮裏自生自滅!倒是你,”他指尖輕輕劃過我臉頰,語氣瞬間軟下來,“穿什麼都好看,聲音又軟又甜,連彈琴跳舞都帶着風情,跟她比起來,真是雲泥之別。”
我笑着點頭,往他懷裏縮了縮,鼻尖縈繞着他身上的龍涎香。原來皇帝對如懿的厭惡,早已刻進骨子裏——她嘶啞的嗓音、老氣的裝扮、虛僞的做派,全是皇帝眼裏的“扎眼”與“反胃”。
原來,如懿是如懿。而弘歷,不是那個贅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