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警徽的圖案清晰可見：“看清楚！社會主義道路上的！”
“警……警察叔叔？！”
浩哥瞬間蔫了，臉上血色盡褪，聲音都變了調：
“抓、抓我做什麼？我們是良民啊！
就老老實實看點錄像，交點朋友，可沒招誰惹誰啊！”
他試圖狡辯。
“良民？涉嫌搶劫、敲詐勒索、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
是不是良民，跟我們回局裏好好說清楚！”
混混掙扎着：“你們沒有證據！”
他們平時做的可幹淨了，保管這些警察找不到痕跡。
男人蹲下身，從他皮夾克裏掏出蘇豔秋的那一打大團結：“這就是證據，帶走！”
男人一聲令下，其他便衣利落地將面如死灰的混混們銬上，拖出了錄像館。
與此同時，蘇豔秋三人已經七拐八繞，來到了西街深處。
這裏靠近喧鬧的菜市場後巷，污水橫流，彌漫着爛菜葉和魚腥的混合氣味。
在一排低矮破舊的平房盡頭。
小宋停下腳步，指了指一扇毫不起眼、甚至有些鏽跡斑斑的綠色鐵門。
鐵門緊閉着，連個招牌都沒有，只在高處開了一個巴掌大的、帶着鐵欄的小窗口。
“喏，就這兒了。” 小宋抬抬下巴，語氣懶散。
蘇豔秋上前兩步，屈起手指，在冰冷的鐵門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
篤、篤、篤。
裏面一片死寂，過了好幾秒，才從那個小窗口裏傳來一個警惕又沙啞的女聲：
“誰啊？”
蘇豔秋立刻調整表情，聲音裏帶上一種熟悉的、帶着焦慮和哀求的腔調：
“巧姐，是我！上回……
上回在錄像室旁邊那個點，我事兒沒做完就跑了，實在對不住！
我這心裏越想越怕，還是想請您幫幫忙……”
小窗口上的鐵欄被從裏面拉開一條縫，露出一張女人蠟黃、眼袋深重的。
當她渾濁的眼睛透過縫隙看清外面站着的蘇豔秋，以及蘇豔秋身後高大的的人趙默時，她的臉色驟然劇變！
她認識趙默！太認識了！
她那個不爭氣的前夫，就是和趙默一個村子的。
因爲去偷趙默家下蛋的母雞，被趙默逮住。
一頓狠揍，差點沒打斷腿，最後還扭送進了派出所！
“不做！不做！”
聲音尖利：“你男人上回砸壞我的門還沒賠呢！
快走！我不做你的生意！”
“啪嗒！” 一聲脆響，小窗口的鐵欄被裏面的人用力拉上，隔絕了視線。
蘇豔秋的心沉了一下，但臉上表情不變。
她立刻轉頭看向旁邊叼着煙、正饒有興致地看着她“表演”的小宋。
語氣帶着點委屈和告狀的意味：
“宋哥，你看這……她不做啊！你不是還要來收下個月的保護費嗎？”
小宋被點醒，這才想起皮夾克交代的任務。
他嘖了一聲，兩步上前，抬腳就重重踹在鐵門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裏面的人死了？！開門！
不做生意了？！
快給老子開門！收錢了！”
“說了不做……哎喲！是宋哥啊！” 門裏的聲音瞬間從強硬變成了諂媚。
小窗口的鐵欄再次被拉開，露出巧姐那張強擠出來的、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請進快請進！錢好說，好說！”
“少廢話！”
小宋不耐煩地吐了口唾沫：“下個月的保護費，麻溜點！還有，”
他用下巴指了指蘇豔秋，“這娘們兒的事兒，趕緊給她做了！浩哥交代的，別磨蹭！”
巧姐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驚恐地瞟向趙默，聲音都發顫了：
“宋、宋哥……不是我不做，是……是她男人不同意啊！
這位大哥一看就……就不同意！我這小本生意，可不敢擔這風險……”
她拼命想把鍋甩給趙默，希望小宋能理解她的“難處”。
“同意！他同意！”
蘇豔秋立刻接口，聲音拔高。
她猛地伸手，緊緊挽住趙默結實如鐵的胳膊。
幾乎是用盡全力將他往前拉了幾步，讓他整個人暴露在巧姐和小宋的視線下。
她仰起頭，對着趙默那張冷硬得如同石雕的臉。
擠出一個甜得發膩、卻又帶着不容置疑暗示的假笑：
“默哥，你說句話呀！
你同意巧姐幫我的，對不對？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她的手指，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撓着趙默腰間的軟肉。
說話！點頭！快！
無聲的催促。
趙默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鐵。
蘇豔秋手指頭動一下，他反而繃得更緊一分。
手臂貼上身體，緊緊的夾住了蘇豔秋作亂的手指。
他看着小窗口裏那張令他作嘔的臉。
前世蘇豔秋慘死的畫面和地窖裏的血腥味瘋狂沖擊着他的理智。
一股毀滅一切的暴怒在他胸腔裏燃燒。
他需要調動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不立刻擰斷那個女人的脖子！
終於，在蘇豔秋幾乎要絕望的眼神中，趙默極其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門後的鎖鏈發出窸窸窣窣，令人牙酸的聲響。
鐵門“咣”一聲被踹開，便衣們魚貫而入。
巧姐剛想尖叫，嘴裏就被塞進一條擦地抹布，雙手反剪拷在背後。
還沒看清形勢的小宋更慘，被一名刑警膝蓋頂在後腰。
整張臉按進污水溝，發出“咕嚕咕嚕”的嗆水聲。
昏暗的屋內，黴味混着血腥直沖鼻腔：
牆角堆着幾把生鏽的產鉗，鐵桶裏漂着半凝固的血塊。
地上還有幾塊不明的血肉，已經發黑。
蘇豔秋只看一眼，胃裏就翻江倒海。
她上輩子也是夠勇的！敢到這種地方做手術，死了也是活該。
趙默反手把她護到身後，嗓音低啞：“別看。”
裏間傳來呻吟聲。
刑警隊長老周打亮手電，光束掃過去：
木板床上躺着個臉色慘白的小姑娘，年紀看着不大。
下身蓋着一條污跡斑斑的床單，露出的腳踝上全是淤青。
她身邊，一個塑料盆裏的血水還沒倒。
老周壓低聲音：“現場保持原狀，技術組拍照，先救人！”
女警小姜立刻脫下外套裹住女孩，輕聲安撫：“別怕，我們是警察。”
巧姐被拖出來時還在掙扎，喉嚨裏發出含糊的“嗚嗚”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