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多嗎?”
林洱泄氣,隨口一說:“那你給我一百萬。”
“成。”
周綏爽快答應,“明天叫人來送現金。”
林洱:?
一萬一沓的話,她明天會有一百沓鈔票!
林洱不可置信,鴉羽似的長睫飛快撲閃,“不、不是開玩笑嗎?”
“是開玩笑。”
周綏惡趣味地逗了她一句。
果不其然,女孩臉上的表情消失得一幹二淨。
但隨即而來的不是失落,而是慶幸。
周綏搞不懂,黝黑眸子覷她。
他的小耳朵心裏在想什麼。
“我就知道是開玩笑。”林洱拍着心髒,鬆了口氣。
要是真給她一百萬,她反而會手足無措,也不敢真拿去花掉。
畢竟對方想追究的話太易如反掌了。
“沒有,逗你的,不是開玩笑。”
周綏將茶杯還給她。
放到她手裏時,指腹似有若無地蹭過她指骨時,不輕不重地按了下。
林洱根本沒注意到。
他勾唇,笑得意味不明:“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出門之前籤收現金。”
“……”
林洱怔住。
她已經分不清男生嘴裏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哪有人隨隨便便就給陌生人一百萬的。
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任性吧!
大腦暈乎乎的,連對方什麼時候走的她也記不清了。
睡前都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
他怎麼知道她早上幾點出門?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啊,不對。
他知道。
他在醫院的就診單上可以看到自己名字,但是,林洱陷入鬱悶。
她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呀。
周綏在引誘林洱。
-
七點。
昨晚下了大半夜的雨,被清晨太陽蒸騰過後,空氣裏都是溼熱。
剛打開門,樓道裏的熱潮撲面襲來,悶得林洱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種天氣出門多待兩秒鍾,頭發便會溼得像被牛舔了,極爲不舒服。
林洱深呼吸,正要出門,樓道裏逐漸出現一抹人影,“是林小姐嗎?”
話音落下,來人也站到了林洱跟前。
一身筆挺的黑西裝,戴着白色真絲手套,一邊提着一個保險箱,很有電視劇裏上演的那種保鏢派頭。
林洱當即聯想到昨晚男生離開前說的話——
出門前記得籤收現金。
所以,這倆箱子裏不會是各裝了五十萬鈔票吧!
虧他也能提得動。
林洱呆了幾秒才回過神,愣愣點頭,“你是?”
她沒敢擅自認人,要是整了個烏龍,那可就太尷尬了。
對方回答:“昨晚我家少爺吩咐我今早來給您送現金。”
居然還真是。
林洱抓了把染上溼氣的頭發,“那個…那、那我需要做什麼嗎?”
“不用,您把保險箱提進去就可以。”
“我嗎?”
林洱彎腰,試圖雙手接過黑西裝一邊的保險箱。
對方也打算交給她。
然而剛接過,保險箱便往地上掉,林洱差點被重力帶着往前栽。
居然這麼重!
好在黑西裝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就這一把,這一秒鍾,黑西裝忽地感到後背發涼。他立刻鬆手,後退一個台階,
“林小姐,抱歉。”
“沒事沒事,是我要說抱歉。”林洱慌亂鞠躬欠身,“我提不動,不好意思。那個你們家少爺就直接讓你把錢送過來嗎,沒說別的嗎,要不要什麼證明啊,真的就把錢直接送給我嗎?”
天上掉下來個大餡餅,把她砸得七葷八素。
她一着急,混沌的大腦更像是打了結的毛線團理不清,語速飛快地說完一通後,抿唇,無聲看向黑西裝。
黑西裝刻意錯開視線,公式化的語氣道:“除了把現金交給林小姐您之外,少爺沒有任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