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瞬間大亂。
花嬌嬌已痛得幾乎暈厥,哪裏還有半分方才的得意。
銀霜不知所措,扶着她喊“小姐”。
皇帝臉色陰沉,他古板霸道,平裏最講究臉面。
儲君剛剛轉危爲安,這邊卻見血光。
“太醫,先給她看!把人帶下去,別污了太子的地方!”
花嬌嬌被帶着離開,地上的血跡被宮人迅速擦拭。
老太醫匆匆跟了出去。
約莫一刻鍾後,老太醫返回。
“啓稟陛下、娘娘,花小姐已無性命之憂,血暫時止住了。但是脈象顯示,她已懷有三月有餘的身孕!
方才接觸活血藥物,險些小產。”
花淺夏默默地和錦蘅對視一眼。
她放的藥量不高,剛好能讓花嬌嬌腹痛。
“三個月有餘!”皇後猛地拔高聲音,“皇上!湛兒失蹤,正好三個月!”
皇帝膛劇烈起伏。
“何處接觸的活血藥物?”
太醫伏地。
“這幾味藥正是方才太子殿下所服湯藥中的活血藤和澤蘭,藥性頗烈,煎煮時氣息濃重。”
花淺夏適時接話:
“臣女獻方時便已再三叮囑李公公,煎藥喂藥,切勿讓女子近前。臣女不知嬌嬌身懷有孕!若是知道,更加不會讓她靠近。”
皇後鳳眸微眯。
“方才花嬌嬌說藥方是她的,可她並不知道這裏面有活血藤。由此可見,花嬌嬌在說謊!
花嬌嬌欺君罔上,已是重罪。她那腹中孩子,又是誰的?”
皇後和花淺夏等女眷近床探望花嬌嬌。
隔着床幔。
花嬌嬌知道懷孕的事情保不住,悄悄附耳問銀霜:
“太子殿下怎麼說?”
銀霜苦着臉:“太子殿下什麼都沒有說。”
花嬌嬌心下一寒。
如今睿王屍骨未寒,恐怕太子也不敢明目張膽認下這個孩子。
花淺夏已經將床幔卷起,語氣溫和:
“嬌嬌,你好些了嗎?”
花嬌嬌按捺住怒意,面容柔和,“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皇後開門見山: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回娘娘,是睿王殿下的遺腹子。”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死寂。
花嬌嬌垂着淚,眼圈兒紅紅。
“睿王三月前曾來找過嬌嬌,我們情難自禁…不曾想自那一夜,便有了殿下的骨肉。”
皇後並沒有那麼好糊弄,她眼神凌厲。
“湛兒是和你春風一度後,失蹤的?”
花嬌嬌點點頭,內心惶恐。
“正是。我本不願說出這件事損了殿下的威名,想打掉。但這畢竟是殿下留下的唯一血脈…”
旁邊的銀霜拿來一塊玉牌,“這是睿王殿下送的信物。”
花淺夏在旁邊將這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她記得這玉牌的確是景湛的貼身物。
原來花嬌嬌還留了後手。
但紙包不住火,如今睿王就在她屋子裏,她只需要等待時機,借睿王的手,給太子和花嬌嬌致命一擊。
皇後沉吟片刻,花嬌嬌欺君罔上,是重罪。但如果她懷了睿王的骨肉…
“既然如此,將花嬌嬌禁足於鳳梧宮!等孩子生出來,再行懲處!
至於花淺夏,救太子有功。想要什麼賞賜,你盡管開口!”
花淺夏恭恭敬敬地行禮。
“臣女謝過皇後娘娘。只是這個賞賜我現在還沒有想好。”
皇後爽快道:“不急!等你想好了,本宮一定應允!”
將皇後的話盡收耳底,花嬌嬌面色蒼白,全身骨頭斷了似的,痛的很。
她心裏傷心,自己是當不成太子妃了。
這件事情一傳出去,她肯定要被京城貴女嘲笑放蕩,肚子裏的孩子也會遭到非議。
但好歹暫時保住了命,反正睿王死了,誰能作證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她憤恨地瞪了花淺夏一眼,小賤人,居然敢害她!
她一定要報復回來,讓這小賤人身敗名裂。
…
花淺夏出門時,被景辭叫住。
“淺夏,是你救的我,對不對?”
前世,花淺夏不止一次告訴過他,是自己花了三年時間試藥,救了他的性命。
但只要花嬌嬌一嬌嗔,他便全聽花嬌嬌的。
還責怪花淺夏恬不知恥,連妹妹的功勞都要搶。讓她跪在雪裏反省,壞了身子。
所以,花淺夏只是淡淡道:“對,是我。”
景辭了然。
花淺夏果然愛他入骨。
用三年時間救他,之前一直被他誤解也默默不言,方才又主動出面拿出真正的藥方救他。
“淺夏,之前是我對不住你。但那也是因爲你處處刁難嬌嬌,我才會誤會你。等我們成婚了,我會好好補償你。”
見他伸手要拉自己,花淺夏退後一步。
“不必。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皇後娘娘已經允諾她一個願望了,她才不稀罕景辭的允諾。
她看得出誰才是大腿。
花淺夏走過的路,剩下一陣淺淺的清香,如同桃花。
景辭站在原地,凝着她背影。
不知爲何心底生出些煩躁,花淺夏最近總是躲着他。
花淺夏走的太快,他袖子裏藏着的簪子沒能送出去。
“殿下,快去看看吧,小姐她方才差點流產!現在很虛弱!”銀霜小跑過來。
景辭打消心底不快,跟着銀霜走了。
不管怎麼樣,嬌嬌才是他心頭好…
反正花淺夏癡心一片,只會嫁給自己。
…
如花村。
花淺夏磨磨蹭蹭不想上床。
熱氣氤氳。
景湛仰面靠在桶壁上。
沒有看她,卻對她的行動了如指掌。
“今天怎麼,往裏你不是早早就睡覺了?”
花淺夏深吸口氣,看了一眼床頭的玉器,面上又漲起緋色。
這人沒完沒了是吧!
她可不想這樣入睡。
“夫君,太涼了,我不想要…”
景湛挑眉,“你還想要熱的?”
花淺夏僵硬片刻。
啊啊啊啊,這人在說什麼呢!
見花淺夏的表情像要滴血的粉團子,他的聲音不辨情緒。
“不想要就把布巾遞過來。”
花淺夏猶豫着,挪着小步子,一步步走近。
自打發現他完全可以,她現在都不敢勾引這人了。
花淺夏挪到浴桶邊,眼神一觸及水面,便像是被燙到般飛快移開,卻又忍不住再次悄悄瞥去。
哇塞,好大的肌!
平穿着衣裳時,景湛寬肩窄腰,自成風流,一雙鳳眸輕輕上挑。
褪去了外衣的遮掩,肌的線條並不誇張賁張,他的腰腹緊窄,沒有一絲贅餘,水下的腹肌輪廓分明,塊壘清晰。
其實如果睡了他,好像也不吃虧…
但他太行了,她這小身板很可能受不了。
所以花淺夏手臂伸得長長的,身子離浴桶很遠。
“你自己接着。”
看着她這膽小的模樣,景湛微微揚眉。
旋即攥住她的手,將人拉進了浴桶!
花淺夏猝不及防,整個人跌進溫熱的水中,正坐在景湛腿上。
水花四濺,浸溼了她的衣衫,薄薄的衣料瞬間緊貼肌膚,勾勒出玲瓏曲線。
熱氣氤氳而上,將她本就緋紅的臉頰蒸得更燙。
“什麼,都溼了…”她雙手下意識抵住他堅實的膛,卻被他一手攬住腰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