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腦癌?!!!”
護士面色忐忑的拔出針管,倉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獻血科醫生連忙上前拉開主治醫師,小聲勸道:
“你快別多事了,這可是陸少吩咐的事。”
“陸家在a市只手遮天,咱們醫院可得罪不起!”
主治醫師一把甩開他,指着他鼻子,滿臉怒氣:
“這裏是醫院!救死扶傷的地方!”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隨便殘害他人性命......"
主治醫師話還沒說完,就被陸聿澤一把推開。
他掐住我的肩,聲音是止不住的顫意。
“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頭被晃得一陣眩暈。
只能咬緊下唇,讓自己恢復清醒。
還沒來得及回應,李思就被人扶着,踉蹌趕來。
她紅着眼,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以寧姐,我沒想到,你爲了不讓我生下這個孩子,竟能聯合姘頭編出腦癌這種謊話!”
說着,她舉起手機,畫面上,赫然是主治醫師攙扶着我舉止親密的照片。
“這是我來醫院看病時偶然拍到的,我本不想揭穿你。”
“可你現在想害我的孩子,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捂着肚子,搖搖晃晃的將手機舉到陸聿澤面前。
我搖着頭,拼命解釋。
“那是我犯病暈倒在醫院,醫生只是好心......”
沒等我說完,陸聿澤就猛的推開我。
“有病非要等到現在說?”
“沈以寧,你編瞎話也不知道編個好的嗎?”
不是的,我是想帶着秘密悄悄去死的。
我這條命,本就沒人在乎的。
我抬頭對上他冰冷的眼眸。
萬千解釋的話最終只匯成一句:
“不是這樣的......”
話音剛出,李思就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陸聿澤匆匆轉身,不再看我。
“繼續抽血,這孩子出了什麼問題,你們醫院別想開了!”
主治醫師立馬上前阻攔:
“今天誰敢動手,我就報警!”
“這個患者出了事,在場的都是凶手!”
“她本來腦部腫瘤都已經壓迫神經了,出什麼事你們誰能負責?”
我也掙扎着拿出結婚鑽戒,向陸聿澤背影哭求;
“你說過的,會滿足我任何心願!”
“就這一次,這個血不能抽.....”
太太走後,這枚鑽戒就一直被我當做項鏈藏在口。
這是我和陸聿澤唯一的,相愛過的證明了。
陸聿澤猛的回頭,眼神落在了鑽戒上。
他一步步向近。
在我期盼的眼神中,毫不在意的將鑽戒打翻在地。
璀璨的鑽石脫離戒圈,在地上不斷翻滾,沾染了厚厚的灰塵。
光芒消失,就像我們曾經的愛意,也徹底被掩蓋。
他掐住我下頜,強迫我將視線轉移過來。
“你從小在我家裏長大,你什麼身體情況,我能不知道嗎?”
“爲了騙我,連這你都舍得拿出來?”
“沈以寧,你真是讓人惡心。”
“你的賤種媽裝可憐騙我母親,你就有樣學樣找情人裝腦癌賣可憐。”
“我真是後悔,把這戒指給了你!”
他手一用力,輕而易舉的就讓我跌坐在了地上。
他嫌棄的擦拭着自己的雙手。
“我答應過的事,我會做到。”
“但你們欠陸家的,也得還。”
“既然你不肯抽血,那就讓你的賤種媽來還吧.....”
他扭頭,輕飄飄的吩咐保鏢。
“把那賤人骨灰挖出來,拿去喂狗。”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陸聿澤。
他是知道的,那是我最愛的母親。
是即使渾身傷痕累累也會替我抗下生父棍棒的母親。
是自己餓得瘦骨嶙峋也會把最後一口留給我的母親。
所以在我母親死後,骨灰還能安然入陵園。
我對這段感情是有過一絲期待的。
可這點火苗,終究還是熄滅了。
他知道,我最怕的是什麼。
頭重重磕在地上,我聲音哽咽着開口。
“放過我母親,這個血我抽,抽多少都行.....”
一滴淚滾落在地上。
是我在向母親懺悔。
承諾我辦不到了,秘密我也守不住了。
病發的後果,我控制不了。
主治醫師還想開口,我卻無奈的沖他搖了搖頭。
“讓我抽吧......”
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一管一管的血抽下去,我的頭開始眩暈,記憶也開始模糊起來。
最終在第十管的時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