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宮宴後的第二,下起了雨。

秋雨纏綿,敲打在聽雪軒的琉璃瓦上,淅淅瀝瀝,沒完沒了。空氣裏彌漫着溼的泥土味和草木將枯未枯的清氣,寒意透過窗縫絲絲縷縷地滲進來。

柳雲歌起得比往常晚了些。額頭的傷已大好,只留下一塊淺淡的青黃印子,用脂粉能蓋住七八分。她坐在妝台前,由着新撥來的丫鬟春杏爲她梳頭。春杏手巧,梳的是京城時興的垂鬟分肖髻,斜一支碧玉玲瓏簪,既清雅又不失少女嬌俏。

鏡中的人影眉目宛然,只是眼底那層冰,怎麼也化不開。

“小姐,早膳備好了,是夫人小廚房特意送來的燕窩粥和幾樣細點。”春杏低聲回稟,態度恭謹,卻也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打量。府裏風向變得太快,這位突然歸位、手段凌厲的真千金,讓所有下人都提着十二分的心。

柳雲歌“嗯”了一聲,起身走到外間。

桌上果然擺着精致的粥點,還有一小碟醃漬得恰到好處的嫩姜芽,是開胃的。柳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秋月正侍立在旁,見她出來,忙笑着行禮:“小姐,夫人說這兩秋雨溼寒,讓您多用些溫補的。這燕窩是宮裏賞下來的血燕,最是養人。”

柳雲歌坐下,拿起銀匙,慢慢攪動着瑩潤的粥液。血燕……前世莫說血燕,便是最糙的陳米,她也難得吃飽。這遲來的關切,像這秋雨一樣,帶着股黏膩的涼意,並不讓人舒坦。

“替我謝過母親。”她淡淡道。

秋月臉上笑容不變,又說了幾句夫人如何惦記的話,便退下了。

柳雲歌沒什麼胃口,只用了半碗粥,便擱了匙。雨聲潺潺,襯得屋裏格外安靜。她走到書架前,隨手抽了本詩集,是前朝一位不太得志的文人所作,詞句清峭,多有諷喻。

剛翻開兩頁,王媽媽便撐着油傘,匆匆從院外進來,裙角溼了大半。

“小姐,”她臉色有些發白,聲音壓得極低,“柴房那邊……不太對勁。”

柳雲歌抬起眼。

“昨夜守夜的婆子說,裏頭……”王媽媽咽了口唾沫,眼神裏帶着懼意,“裏頭有光!不是燭火,是……是那種幽幽的、發綠的光!一閃一閃的,還有……還有那種很低、很快的嘀嗒聲,像……像什麼東西在計數!”

綠光?嘀嗒聲?

柳雲歌眸光微凝。是系統在運作?蘇婉兒在病中強行啓動了什麼功能?

“可有人靠近查看?”

“哪敢啊!”王媽媽連連搖頭,“老爺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靠近。那光怪嚇人的,婆子們只敢遠遠瞅着,天亮就沒了。今早送飯進去,蘇……蘇婉兒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飯也沒動幾口。”

柳雲歌合上詩集,走到窗邊,望向柴房的方向。雨幕如織,什麼也看不清。

蘇婉兒在積蓄力量?還是在做最後一搏?

“知道了。”她語氣平靜,“繼續盯着,有任何異常,立刻來報。記住,只是盯着,不要靠近,更不要試圖探究那光是什麼。”

王媽媽連連應是,退了下去。

柳雲歌重新坐回桌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系統的力量超出了她的認知,那詭異的光和聲音,顯然不是此世之物。蘇婉兒被到絕境,系統會給她什麼任務?又能給她什麼幫助?

她想起宮宴上蕭玄璟那雙能看透氣運的眼睛。

或許……該找個機會,再見見那位國師。

正思忖間,又有丫鬟來報,說前院傳話,三皇子殿下午後過府,與老爺有要事相商。

三皇子?

柳雲歌心頭一跳。前世,三皇子李玦最終娶了蘇婉兒,也是他默許甚至推動了後來對她的構陷。此人野心勃勃,表面溫文爾雅,實則心狠手辣,是幾位皇子中手段最陰的一位。他這個時候來尚書府,是單純爲了拉攏父親這個戶部重臣,還是……與蘇婉兒有關?

她想起系統曾發布任務,讓蘇婉兒“綁定皇子”。三皇子,無疑是最佳人選。

雨在午後漸漸小了,轉爲蒙蒙的雨絲。

前院花廳裏,茶香嫋嫋。柳尚書陪着三皇子李玦說話,氣氛看似融洽。李玦年方二十,身着雨過天青色常服,腰系玉帶,面如冠玉,舉止優雅,言談間引經據典,一派翩翩君子風範。

“柳大人掌管戶部,勞苦功高。如今秋稅入庫,庫銀充盈,邊關將士糧餉無憂,此皆大人調度之功。”李玦含笑舉杯。

“殿下過譽,此乃臣分內之事。”柳尚書謙遜道,心中卻暗自警惕。三皇子突然來訪,絕不只是爲了誇他幾句。

果然,閒談幾句後,李玦話鋒一轉,似是不經意地問道:“聽聞府上近……有些家事紛擾?柳大人可還安好?”

柳尚書心中了然,面上卻不露聲色:“勞殿下掛心,不過是些陳年舊事,已經處置妥當。”

“哦?”李玦放下茶盞,指尖輕輕摩挲着光滑的瓷沿,目光溫和地看向柳尚書,“柳大人清廉剛正,家風嚴謹,朝野皆知。些許小波折,想必無礙。只是……”

他頓了頓,笑容依舊和煦:“小王與府上婉兒小姐,曾在幾次宮宴詩會上有過數面之緣,對小姐才情品貌,甚爲傾慕。近聞聽小姐身體抱恙,心中甚是掛念。不知……小姐可好些了?”

來了。

柳尚書心中一沉。三皇子果然是爲蘇婉兒而來!他稱“婉兒小姐”,言語間盡是關切,甚至透出傾慕之意。他想做什麼?爲蘇婉兒出頭?還是……

“勞殿下記掛。”柳尚書斟酌着詞句,“小女……確實有些不適,需靜養些時。”

“靜養?”李玦眉梢微挑,笑容淡了些,“小王怎麼聽說,婉兒小姐是被禁足於柴房之中?柳大人,非是小王多言,婉兒小姐溫婉賢淑,才名遠播,縱有些許誤會,何至於此?若傳揚出去,於小姐清譽,於柳家門風,恐怕……皆有損啊。”

這話軟中帶硬,已是明顯的施壓。

柳尚書臉色微變,正欲開口,李玦卻已站起身,負手走到窗邊,望着庭院中迷蒙的雨景,聲音悠緩,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柳大人,小王今前來,除了探望婉兒小姐病情,其實……還有一事。”

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柳尚書,一字一句道:

“小王欲求娶府上婉兒小姐爲正妃,懇請柳大人成全。”

花廳裏瞬間死寂。

柳尚書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三皇子。求娶?正妃?在這個時候?爲了一個身敗名裂、被揭穿身份的假千金?

“殿下……此言當真?”柳尚書的聲音有些發。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李玦神色鄭重,眼中卻掠過一絲極快、近乎詭異的篤定,“小王對婉兒小姐一片真心,天地可鑑。只要柳大人應允,小王即刻進宮稟明父皇與母後,擇吉下聘。至於外間那些無稽流言……小王相信,以柳大人之能,定能妥善平息。而婉兒小姐成爲皇子正妃,那些污蔑之詞,自然不攻自破。”

他這話說得漂亮,既給了柳家面子,又許諾了解決麻煩,還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情深義重、不計出身的皇子。

可柳尚書心底卻陣陣發寒。

三皇子是真心喜歡蘇婉兒?絕無可能!他看中的,恐怕是蘇婉兒背後可能殘存的“價值”,或者是想通過這門婚事,將他柳文淵徹底綁上三皇子一黨的戰車!甚至……是想借此控制、掩蓋某些更深的秘密?

“殿下,”柳尚書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着鎮定,“小女……身份有疑,且近來行爲多有失當,恐非良配。殿下一片厚愛,臣感激涕零,只是……”

“柳大人多慮了。”李玦打斷他,笑容依舊溫和,眼底卻沒了溫度,“婉兒小姐的身份,小王略知一二。不過是一樁陳年舊案,些許小人作祟。柳大人公正嚴明,想必早已查清。至於行爲失當……年輕人,誰無過錯?小王相信,婉兒小姐本性純善,後定會謹守本分。”

他向前一步,壓低聲音,語氣卻帶着無形的壓力:“柳大人,小王是誠心求娶。戶部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東南水患的賑銀,西北軍鎮的糧草……樁樁件件,都需柳大人費心。若得柳大人爲嶽家,小王在朝中,也能多爲大人分憂,不是嗎?”

這是裸的利誘加威脅了!

柳尚書額角滲出冷汗。三皇子掌管部分吏部與刑部事務,若真想給他使絆子,戶部那些本就繁雜的差事,確實能讓他焦頭爛額。而“分憂”二字,更是暗示了結盟之意。

一邊是家族前程、官場安穩,一邊是親生女兒的公道、還有那觸目驚心的鐵證……

柳尚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扎。

就在這時,花廳通往內院的垂花門簾,忽然被輕輕掀起。

一道淺碧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柳雲歌撐着傘,裙角微溼,靜靜地站在那裏。雨絲在她身後織成朦朧的背景,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一雙眼睛清凌凌的,像被雨水洗過的寒星,直直看向廳內的三皇子李玦。

李玦一怔,隨即眼中掠過一絲驚豔,但很快又被慣常的溫雅笑意掩蓋。他自然認得,這是柳尚書那位剛找回來的真千金,宮宴上曾遙遙見過一面。

“這位便是雲歌小姐吧?”李玦率先開口,風度翩翩,“小王李玦,冒昧來訪,驚擾小姐了。”

柳雲歌走進花廳,收起傘,遞給身後的春杏。她對着李玦福身一禮,姿態無可挑剔,聲音卻平淡無波:“臣女柳雲歌,見過三殿下。”

柳尚書回過神來,皺眉低斥:“雲歌,你怎麼來了?還不退下!”

“父親,”柳雲歌轉向柳尚書,語氣依舊平靜,“女兒聽聞三殿下駕臨,想起一事,覺得或許該讓殿下知曉,以免殿下……被人蒙蔽,做出不妥之舉。”

李玦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哦?雲歌小姐有何事要告知小王?”

柳雲歌抬眼,直視李玦。這個前世間接害死她的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殿下欲求娶蘇婉兒,”她緩緩開口,每個字都清晰無比,“可是傾慕她的‘才情品貌’?”

李玦笑容不變:“自然。婉兒小姐詩才敏捷,性情溫婉,京中頗有佳名。”

“是嗎?”柳雲歌唇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嘲弄的弧度,“那殿下可知,蘇婉兒十歲時,便懂得用巫蠱厭勝之術,以他人八字、胎發、血衣爲引,埋於樹下,行詛咒奪運之事?”

李玦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殿下可知,她十二歲時,便能以加了料的胭脂,毀人容貌?”

“殿下又可知,她十三歲時,便已懂得設局陷害,欲致人於死地?”

柳雲歌一步步上前,目光如冰刃,寸寸刮過李玦驟然陰沉的臉:

“這樣一個自幼便心腸歹毒、手段陰狠、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殿下所謂的‘溫婉賢淑’‘本性純善’,從何而來?殿下傾慕的,究竟是她的‘才情品貌’,還是她背後可能帶來的某些‘好處’,或是……殿下覺得,娶了這樣一位妃子,更能彰顯殿下‘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的賢名?”

“柳雲歌!放肆!”柳尚書臉色大變,厲聲喝止。這些話太過尖銳直白,簡直是將三皇子的臉面踩在腳下!

李玦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溫雅的面具碎裂,眼底翻涌着怒意和一絲被戳穿心思的狼狽。他死死盯着柳雲歌,聲音冰冷:“雲歌小姐,慎言!婉兒小姐乃閨閣女子,你如此污蔑,可有證據?若無證據,便是蓄意詆毀,其心可誅!”

“證據?”柳雲歌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裏帶着無盡的諷刺,“父親書房之中,便有蘇婉兒親手埋下的奪運符、八字庚帖、染血襁褓,以及她十歲時刻在鐵盒上的認罪之言!殿下若不信,大可親自查驗!”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李玦腰間懸掛的一枚羊脂玉佩,那玉佩雕工精致,是御賜之物。她腦中忽然閃過一段極其久遠、幾乎被遺忘的前世記憶——那是她流放前,在陰暗牢獄的角落,偶然聽到兩個獄卒醉酒後的閒談,提及三皇子李玦,曾私下寫過一些“大逆不道”的詩句,藏於書房暗格,唯恐被人發現。其中一句,她恰好記得。

一個瘋狂而決絕的念頭,瞬間攫住了她。

與其讓三皇子用婚事保下蘇婉兒,讓父親繼續爲難,不如……釜底抽薪!

她迎着李玦幾乎要人的目光,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像驚雷炸響在寂靜的花廳:

“殿下既如此看重品性才情,想必自身更是高潔。臣女曾偶然聽聞殿下雅擅詩詞,尤喜前朝隱士遺風。不知殿下可還記得,自己於去歲重陽登高,酒酣耳熱之際,於西山別業書房中,即興所作的那首《詠菊》?”

李玦瞳孔驟然收縮!去歲重陽?西山別業?《詠菊》?他確實寫過,但只在極私密的小圈子裏傳閱過,這柳雲歌如何得知?!

一股不祥的預感猛地竄上心頭!

柳雲歌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清冷的聲音已如珠玉落地,一字一句,吟誦而出:

“西風漫卷黃金甲,獨占秋光傲曉霞。”

“莫道花開無百,”她頓了頓,目光鎖死李玦瞬間慘白的臉,吐出最後一句,

“來年春盡又誰家?”

最後七個字落下,花廳裏靜得可怕,連窗外的雨聲似乎都消失了。

柳尚書先是茫然,隨即仔細咀嚼那最後一句——“來年春盡又誰家?” 這……這哪裏是詠菊?!這分明是在暗喻皇權更迭,江山易主!“又誰家”?這是在詛咒當今聖上的江山不能千秋萬代,遲早要落到別人手裏?!

大逆不道!這是誅九族的大逆不道之言!!

“噗通”一聲,柳尚書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渾身顫抖,面無血色,指着柳雲歌,嘴唇哆嗦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玦更是如遭雷擊,僵在原地,臉上血色褪盡,慘白如紙,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他寫這首詩時,確有借菊抒懷、暗藏野心的意味,但自覺極爲隱晦,怎麼會……怎麼會從這個他從未放在眼裏的柳雲歌口中念出?!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身邊有內鬼?!

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這首詩若傳到父皇耳中,他就完了!徹底完了!

“你……你血口噴人!”李玦猛地反應過來,聲音尖利變形,指着柳雲歌,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意,“這首歪詩絕非本王所作!是你!是你這賤人編造出來,污蔑本王!柳尚書!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竟敢構陷皇子!!”

柳雲歌卻不再看他,轉向癱跪在地、抖如篩糠的柳尚書,聲音清晰而鎮定:“父親,女兒所言是真是假,殿下心中最是清楚。殿下書房西山別業的書房,東牆第三列書架後有一暗格,以《山河志》封面掩飾。殿下若問心無愧,何不現在就讓人去取來對證?看看裏面除了這首《詠菊》,是否還有……其他‘佳作’?”

“你……你……”李玦手指顫抖地指着她,膛劇烈起伏,驚怒交加之下,竟是一口氣沒上來,眼前陣陣發黑,踉蹌着倒退兩步,扶住了桌沿才勉強站穩。

她知道!她連暗格的位置都知道!這怎麼可能?!除非……除非她背後有高人!是太子?還是老二?他們早就盯上自己了?!

巨大的恐懼瞬間淹沒了李玦。比起蘇婉兒的婚事,自己的野心暴露才是滅頂之災!

“柳……柳大人!”李玦猛地轉向柳尚書,再顧不上什麼風度,聲音嘶啞急促,“今之事……純屬誤會!小王……小王想起府中還有急事,先行告辭!”

說罷,他甚至不敢再看柳雲歌一眼,也顧不上儀態,轉身幾乎是倉皇地沖出了花廳,連傘都忘了拿,很快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花廳裏,只剩下跪地不起的柳尚書,和獨立廳中、面色平靜的柳雲歌。

雨聲重新涌入耳中。

柳尚書緩緩抬起頭,看着自己這個女兒,眼神裏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恐懼,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敬畏。

她怎麼會知道三皇子的反詩?怎麼會知道暗格?

她到底……是什麼人?

柳雲歌彎下腰,將渾身發軟的父親扶起,聲音低柔,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父親,三皇子自身難保,不會再提婚事。蘇婉兒的事,該如何處置,您現在……可以安心決斷了。”

柳尚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平靜無波的眼睛,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這個女兒,比他想象的,更可怕,也更……深不可測。

雨,越下越大了。

與此同時,柴房內。

蜷縮在草堆中的蘇婉兒,忽然渾身一震,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面前,系統面板瘋狂閃爍着刺目的紅光:

警告!警告!關鍵攻略目標“三皇子李玦”對宿主好感度清零!綁定任務徹底失敗!】

【懲罰:氣運值扣除500點!】

【宿主當前氣運值:-100/1000(嚴重透支!瀕臨抹邊緣!)】

【終極強制任務發布:七十二小時內,不計代價奪取“柳雲歌”全部剩餘氣運!任務成功,氣運值恢復至500,解鎖終極保命技能。任務失敗……宿主將被系統徹底抹!】

蘇婉兒呆滯地看着面板上那個觸目驚心的“-100”,和“抹”兩個血淋淋的大字,瞳孔縮成了針尖。

失敗了……全完了……

不!她不要被抹!她不要死!!

她猛地爬起來,撲到狹窄的窗縫邊,望着外面迷蒙的雨幕,眼中爆發出近乎瘋狂的怨毒和求生欲。

柳雲歌……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七十二小時……

不惜一切代價……

她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拉着所有人一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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