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那個萬康順跟咱們家到底有什麼仇怨啊？”
上輩子沈舒寧就知道萬康順那個老登，老是三天兩頭找姥姥和她的麻煩，沒想到的是這麼早就結了怨。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萬康順是河對面那個村的，以前和我們同屬一個大隊。
當年他們家來提親，想要娶你的姑姑，但萬康順就是個二流子，也不認，我們怎麼會答應你姑姑嫁給他，於是就回絕了。
後來沒多久，你姑姑就跟你姑父結婚，從此萬康順就記恨上了咱家。”
萬康順認爲姜家寧願將女兒嫁給一個城裏來的知青，也不願把女兒嫁給他，是看不起他，對他來說是一種羞辱。
沈舒寧冷哼一聲，“就他那樣賊眉鼠眼的，姑姑能看上他就怪了，自己不找個鏡子照照，還好意思記恨別人。”
上午匆匆一瞥，沈舒寧承認，她姥爺長得是挺好看的，屬於那種斯文溫潤的帥哥。
當然啦，她姥姥長得也不差，要不然怎麼叫十裏八鄉一枝花。
也不怨萬康順那個癩蛤蟆惦記，況且萬康順不只是只癩蛤蟆，還是只毒蛇。
如果沈舒寧今天沒趕回來，她姥爺說不定就真被萬康順害死，至少上輩子，她的姥爺就真被冤死了。
吃過飯又待了一會兒，沈舒寧提出告辭，她惦記着去鎮上派出所看看，了解一下情況。
“回去路上慢點，注意安全。以後有空就來家看看，這裏也是你的家。”
“知道了，二爺爺。”
姜良海面上突然閃過猶豫，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但又不好意思說。
“二爺爺，有什麼話你盡管直說。”
“就是，就是你拿來的這些東西，我們可不可以、嗯，拿一些東西去給別人。”
說完這番話，姜良海的臉開始發紅。
這些東西是沈舒寧送來的，按理不該拿去當做人情送人。
沈舒寧不由失笑，剛才見太姥爺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她還以爲什麼事呢。
“二爺爺，這些東西送給你們就是你們的了，你們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姜良海見沈舒寧確實絲毫不在意，臉上這才重新有了笑容。
“就幾家以前困難的時候幫過我們的人家，你送來的東西太多，我們也用不完，就想着分給他們一點，大家現在的子都不是很好過。”
張建設心說，姜小姐的親戚真是心思純善。
剛開始他還害怕姜小姐會遇上那些不好的親戚呢，現在他挺爲姜小姐高興的。
“姜小姐，咱們先去哪兒？”
“鎮派出所。”
“咱們的車坐不下這麼多人。”
早上來的時候，其他三個保鏢坐的是劉科長他們的車。
“那就麻煩你先送我們去派出所，再回來一趟接他們。”
“不麻煩不麻煩，一腳油的事兒。”
剛才他可聽說姜小姐說了，她還要找人給姜家蓋房子，估計會在鳳濮市停留不短的時間。
等這邊的事情了結，他就探一探姜小姐的口風。
張建設開車先送沈舒寧和兩位助理，一位保鏢去鎮派出所。
等沈舒寧他們走後，一些與姜家相熟的人家，還有些特別八卦愛嚼舌的都跑到姜家來。
前者是表示關心，後者當然是爲了打探消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那些人看着堆滿屋的各式各樣的東西，心裏比吞了鹹檸檬還要酸澀。
王老四酸溜溜地說道：“哎呀，這麼多東西，都有啥啊，擺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嘛。”
說完伸手就要去翻，姜良海“啪”一下拍掉王老四的手。
“你別亂翻，一會給整壞了。”
王老四翻了個白眼，“切，小氣。”
姜良海不理他，王老四這人就是個二癩子，搭理他屁。
“老姜，公安那邊有沒有說潤清的事怎麼辦？”與姜家交好的趙老三關切道。
沒等姜良海開口，旁邊有個尖銳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哎喲，還能咋回事，東西都搜出來了，都說拿賊拿贓，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嘛。”
“徐大勇家的，你別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滿嘴噴糞！人家公安都沒蓋棺定論呢，咋的你比公安還厲害呢。”
“嘿，張豔芬，你才是狗呢。怎麼，看老姜家發達了上趕着舔啊，你以爲你這樣，人家就能分你點兒啊。”
“行了，看也看過了，該回家回家去。”
一向好脾氣的王翠蓮出來趕客，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腰杆子挺直了許多，現在也不怕說不好聽的話得罪她以前不喜歡的人。
徐大勇家的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喲，這是攀上富貴親戚，看不上我們這些人了。”
王翠蓮叉着腰，“呸，以前我也沒看得上你，整天就會村頭村尾的嚼舌。”
“嘿，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王翠蓮你這麼勢利呢，一有錢了就翻臉不認人。切，我還不想待了呢，來半天也不說給塊糖吃。”
徐大勇家的扭身走了，王老四見沒人歡迎自己，便也灰溜溜地走了，留下的幾個都是和姜家關系比較好的。
王翠蓮見人走了，這才翻出糖、瓜子、餅這些出來。
“來，吃點瓜子餅，這些都是我大伯哥的孫女兒買來的。”
張豔芬是嫁來河溪村的，她以前也沒聽說過姜良海還有個大哥啊。
“我都沒見過我那個大伯哥，解放前就出國打工了，斷了音信幾十年，沒想到還能找回來。”
張豔芬唏噓，“那可真不容易，人家現在過得好，也沒忘記你們，這份情很難得。”
“是啊，那孩子特別實誠，是真心把我們當親人，潤清的事她還幫我們找市裏的公安幫忙調查。”
“你們家潤清肯定會沒事的，公安一定會還他清白。”
“但願吧……對了，昨晚我不是上你那拿了點白面嘛，你一會兒把這袋面拿回去。”
“你拿我多少就還多少，我又不是那土老財，還收你利息不成，這袋面都有十斤了。”
“讓你拿你就拿，這些年你家沒少幫我們。”
“我們幫你又不是指着你回報啥，你這是嘛，埋汰我呢。”
倆人僵持着，姜秀芝走了過來。
“芬姨，你看看，我們家現在十幾袋面呢，大夏天放着再招蟲了。”
“……”
張豔芬順着姜秀芝指的方向看去，嗓子裏的話頓時被噎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