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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家,還有林清淺一家全被帶到了派出所。
陳啓明看到我,臉色瞬間變了。
“扶楹,你......”
“別叫我。”我說:“把我的東西拿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他下意識地捂住口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警察走上前:“陳啓明,你想清楚,搶奪、藏匿他人重要證件,阻礙國家公職人員錄用,涉嫌違法,非法拘禁是刑事犯罪!”
陳啓明的身體開始發抖。
“啓明!到底怎麼回事!”他爸吼道。
就在這時,林清淺跑了進來。
“啓明哥!”她看到這場面,也嚇了一跳:“我聽你說......”
我笑了。
“林清淺,你來得正好,跑這麼快,是怕你的啓明哥把我那份工作弄丟了?”
林清淺的臉也白了。
陳啓明看看她,又看看我,最後掃過院裏長輩們失望的臉。
他整個人垮了下去。
手伸進口袋,慢慢摸出了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
東西一拿出來,派出所裏陷入死寂。
我爸氣得嘴唇發紫,指着陳啓明的鼻子:“畜生!”
“陳建國,”我爸指着陳啓明父親的鼻子:“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搶我女兒的編制!你們陳家就是這麼報恩的?!”
陳父嘴唇顫抖,說不出話。
“不!”陳啓明嗓子都喊劈了:“是因爲我們家欠了林家的!林偉是爲了救我才死的!”
我爸突然低笑一聲,笑聲冰冷:“好啊,真是好!什麼救命的恩情!”
他扭頭盯着林清淺的父親:“林廣才,你忘了?當年你兒子酒後下水淹死,公安的卷宗寫得清清楚楚,意外死亡!你拿這個騙了陳家十幾年,還要拿我女兒的一輩子去填?!”
陳啓明和他父親都愣住了。
“我......”林廣才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你們的恩怨,我不管。”我開口:“我只想問陳啓明一句話。”
我看着他:“我辛辛苦苦考來的前途是你家的東西嗎?你說送人就送人?”
陳啓明嘴唇動了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繞開他,站到林清淺面前:“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就那麼心安理得地等着,等他把偷來的東西送到你手裏?”
林清淺踉蹌後退,語無倫次:“不是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把那份卷宗復印件摔在她臉上:“這個呢?你就拿一場意外,編個故事騙了陳啓明十幾年!”
她看到卷宗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
陳啓明拿起卷宗看了一眼,臉色也變了。
“這是......”
“十幾年前的事故報告。”我說:“寫得很清楚,意外溺亡,陳啓明,這就是你說的救命之恩?”
陳啓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警察咳了聲,出來圓場:“蘇扶楹同志,這......你看,是公了還是私了?”
話音剛落,陳啓明的母親已經沖過來,“噗通”一聲跪在我跟前。
“扶楹!阿姨求你了!這事咱們自己解決行不行?啓明他就是一時糊塗,你放他一馬吧!”
陳啓明也死死盯着我,眼神裏是乞求和絕望。
可是上一世,誰又饒過我了?
“我不追究刑事責任。”
我開口,陳家人明顯鬆懈下來。
我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接着說:“但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陳啓明,你現在就寫一封道歉信,承認你爲了林清淺搶我的證件,非法拘禁我。寫好了,交給我們大學,全校通報!”
“第二,從今往後,我們兩家再沒任何關系,你陳啓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二淨,看着我,看了很久,嘴角扯出一個慘笑,點了下頭。
“好,我寫。”
那封信在學校公告欄上貼了三天。
整個大學都知道了,品學兼優的學生會主席陳啓明是個賊。
陳啓明再也沒出過宿舍門。
我沒管這些,處理好額頭上的傷,第二天就順利提交了所有材料。
一周後,我拿到了市規劃局的錄用通知書。
也好。
從此以後,我蘇扶楹,只爲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