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課程又不多,怎麼會枯燥?”宋清清話裏帶着不高興。
朋友們笑哈哈:“這不是你沒在嗎?現在你回來了,阿硯哪裏還會要她,一個不識風趣的男人婆罷了。”
柯庭硯沒接話,低頭繼續發消息,顯然是默許了他朋友們的話。
一個瘦巴巴的男人問:“硯哥,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啊?聽說她媽動手術你還給她找了專家,還自己貼了醫藥費?”
又有人起哄:“那是因爲硯哥大度,他對誰都這麼好,對清清這樣的才算偏愛,聽說清清這次在海城的會演硯哥包場了?還是我們硯哥財大氣粗!”
宋清清聽得開心,“哎呀,你們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和阿硯沒你們想象的復雜。”
“清清哪,也就你當局者迷,我們這些兄弟都看的明明白白的,我們硯哥對你就是不一樣。”
宋清清聽得臉熱,目光就灼熱地定在柯庭硯臉上。
“哎?硯哥,我很好奇,你跟楚茵上床的時候,會不會半夜醒來以爲邊上躺了個男的?”
“哈哈哈哈......”
包廂裏的爆笑聲震動着楚茵的心髒。
“滾!”柯庭硯呵斥了一聲。
之後他們還說了什麼,楚茵不知道了。
因爲她哭着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在門外撞見了那個人.......
那個人的臉從模糊到清晰。
“不要!”
楚茵從夢裏驚醒,身上起了一層薄汗。
她呼吸凌亂,看到眼前無人的車廂,想起自己在地鐵。
還好是夢。
他不會找到自己的。
到家以後,她推開門進去,軟軟正和念念一起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方曉曉在自己做美甲,“回來啦,藥拿到了嗎?”
時茉拿着帆布包走進屋,點點頭,“嗯,拿到了,我輸上液很快就能好,謝謝你替我照看軟軟。”
“哎呀,小事,那你先給自己輸液,我再陪你一會兒,正好動畫片還沒放完,讓她倆一起看完。”
“嗯。”時茉過去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然後從包裏把兩瓶鹽水拿出來,又去陽台拿了晾衣杆,拿了根繩子把晾衣杆固定在椅子上。
然後把兩個鹽水瓶掛了上去。
隨後撕開針管袋子,插上瓶子,在沙發上坐下來,自己對着手背插上了針。
一套動作,熟練而輕鬆。
畢竟她每天要給幾十個老人輸液,這對她來說沒什麼。
軟軟很懂事地走過來,給時茉貼上固定的膠帶紙,隨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時茉的手背。
“媽媽,疼嗎?”
時茉摸摸軟軟蓬鬆的短發,“不疼,輸液能讓媽媽盡快好起來,所以輸液不是壞事。”
軟軟點頭,“嗯嗯,媽媽很勇敢呢。”
“你和念念好好看動畫片,待會兒我輸完液就不能看了哦。”
“好的媽媽,那你有什麼需要盡管喊我哦!我也可以幫媽媽分擔的。”
“好的呢!謝謝寶貝。”
時曉軟回到客廳正中間,與念念一起看動畫片。
方曉曉看了眼時茉,有些心疼,“你是下午在醫院碰上前男友了?急的連藥都沒拿?”
時茉也不知道方曉曉嘴巴怎麼就跟開了光似的,一下就說中了。
心虛地撓了撓臉,“我哪來的前男友,軟軟在,別瞎說。”
方曉曉撇嘴,“哦。”
念念和軟軟是幼兒園同班同學,時茉和方曉曉是在接小孩放學的時候認識的。
她也是單親媽媽,時茉覺得和她性格合得來,兩人就加了微信,時不時地會聯系。
熟識以後,兩人經常會互相幫看孩子。
對時茉來說,方曉曉的出現對她來說是老天很大的饋贈。
作爲單親媽媽,有些時候,能有個人幫忙照看一下孩子是非常需要的。
時茉是護士,但也只是個小診所的護士。
忙起來的時候,飯都顧不上吃,也常常會下班晚。
所以,照顧不到軟軟是常有的事。
其實時茉當年的學習成績很好,高考是海城理科狀元。
但比她更厲害的是柯庭硯,他是直接被保送到海大的。
他們一起念了醫科。
本來,她也會成爲一名醫生的。
而且是很優秀的一名醫生。
但是大二那年,她輟學了。
退學手續都沒辦。
母親去世那晚,她連夜安排人把母親火化後,就直接跑回了京城的老家。
直接把母親和姐姐葬在了一起。
結果沒幾天就被那家人發現了,又趕緊逃離了老家。
她無處可去,更不敢拿原來的身份繼續讀書了,就花了點錢把身份證上的名字改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懷孕,但還是把孩子留下來了。
她知道自己這個做法很自私,但她當時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或許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她選擇了單親媽媽這個角色。
懷孕的時候,她沒有收入,就靠在網上幫人代寫論文賺點小錢。
生下軟軟以後,她報了成人學校的網課,拿了個不算正規的護士證,之後在一家私人小診所上班。
小診所的老板是從大醫院出來的醫生,多年來對時茉不錯,也教會了她不少東西。
時茉很是感恩。
方曉曉的老家和時茉的母親是一個地方的,叫杏花村,但因爲村子很大,她們以前並不認識。
方曉曉今年28歲。
當年剛出社會,來京城找工作被渣男騙了。
肚子大了,男人卻跑了,還刷走了她信用卡裏的五萬塊錢。
之後,方曉曉便獨自帶娃。
她唱歌好聽,是酒吧裏的駐唱歌手。
上班時間在晚上十點到凌晨四點。
她們認識後,就成了照顧孩子的生活搭子,彼此都很珍視對方。
後來,兩人就成了好朋友。
同樣的,她倆的女兒,時曉軟和方念,也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方曉曉的朋友多,但時茉的朋友,就方曉曉這一個。
白天時茉在診所上班,周六日晚上幫忙帶念念。
平日裏接孩子放學就由方曉曉來。
如果時茉晚上要加班,軟軟就去方曉曉家吃晚飯。
這樣的日子安安穩穩地過了三年。
方曉曉看着自己做好的美甲,滿意地伸手放在時茉眼前,“蜜桃粉,招桃花的!好看嘛!”
時茉點頭,“好看。”
方曉曉看了看時茉白皙的手指,“你真不想試試?你做美甲真的美翻天!”
時茉擺擺手,“不了,當護士的做什麼美甲。”
而且她現在喜歡簡單,用的護膚品也都是最基礎的水乳,衣服是拼多多的,買一些不過百的純棉面料就行。
她早就不打扮自己了。
或者說,從她父親去世以後,她就再也沒打扮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