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的林婉,剛好遇到同事小露。
“你咋心不在焉的?發生什麼事啦?”
“沒呢,沒發生什麼呢。”
“好吧 好吧,老是看你每天悶悶不樂的,開心點嘛。”
“好的 謝謝你哦。”林婉笑着回應。
回到家裏的林婉,失落的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她在失落着什麼,拒絕是自己拒絕的,難過也是自己難過的。(擰巴的人就是這樣,一邊想擁有,一邊又害怕失去)
洛桑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裏在不斷閃爍着林婉的背影,思念就像玻璃纖維扎進了他的心髒,劇痛又無形。
他把手機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點進了聊天框,又退了出去。這樣反反復復一直循環,起碼有二十次有餘。
想發些什麼,又不知道該發些什麼。
電話響了起來,拉回了林婉的思緒:“小婉,奶奶突發舊疾,情況不樂觀,她嘴裏一直念叨着你,你回來一趟吧。”
接完電話的林婉,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雙手抱着膝蓋蜷縮在床上。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如此疼愛自己的奶奶竟也要離自己而去了。
她急匆匆地找經理請了假,慌忙的收拾了幾件衣服,買了最近一趟回家的航班。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她憂傷都看着窗外的景象,一滴淚從眼角滑向了嘴角。
命運真的如此殘忍嗎?
她回想起過往的種種經歷,被丈夫背叛,被閨蜜被刺……現在就連最疼愛的自己的奶奶也將離自己而去。
她又想起了小時候,當年父母爲了生活外出打工,她成爲了留守兒童。是奶奶每天早晨都打兩個土雞蛋給自己炒蛋炒飯吃,是每天放學回家後奶奶總在村頭等着自己的畫面。
想到這些,她再也忍不住了,身子不斷抽搐了起來。司機師傅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又合上了,只是默默把副駕駛的紙巾遞給了她。
到了醫院,林婉趴在奶奶身邊聲嘶力竭的喊着:“奶奶,我回來了,求您快點好起來。”
奶奶用盡了渾身力氣,摸了摸林婉的頭:“小婉,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以後要好好的,奶奶才會安心。”
林婉一直哭着直點頭。
“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待在醫院裏了,你們帶我回家吧。”
回到家後,奶奶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家中老宅的堂屋中,只有一些微弱的呼吸聲了。
堂屋中圍滿了人,林婉知道大家都在等待着奶奶去往天堂。
凌晨三點,奶奶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頓時間,鞭炮聲也隨之傳來。(女主是貴州人,當地人剛去世要放鞭炮)
一瞬間,父親、母親、大伯、嬸嬸、姑姑們都在堂屋中哭了起來。林婉站在母親身邊看着這一切,心如刀割。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位愛自己的人了。
洛桑來到酒店,想來看看林婉(此行無目的,只爲解相思),卻被林婉同事告知林婉家中有事,請假回家了。
洛桑回到車上,他的眼角明顯一顫,透露着不安和焦慮,緊皺的眉頭沒有一絲鬆懈。
他焦急地搓着雙手,顫抖地撥通了電話,聲音嘶啞道:“給我查,給你五分鍾到時間,給我查出林婉家庭住址。”
電話的那頭:“好的 少爺,我這邊會立馬安排人查,五分鍾後告知您。”
PS(洛桑是西藏貴族家庭,家中資產衆多,有莊園、絲綢、藏藥等等衆多產業,因他個人愛好,去做了一名醫生)
洛桑迅速撥通了醫院的電話,告知主任,因自己有急事要處理,需請假幾天。
這邊管家也發來了林婉的家庭住址,洛桑買了當天最快的一班航班飛往貴州。
下了飛機、轉高鐵、轉大巴車,最後請當地村民帶路,輾轉反側,終於到了林婉家。
洛桑看見眼前此情此景,身子微微抽動,頓時愣在了原處。門上貼上了白色的對聯,門口放着各種顏色的花圈,空氣中都彌漫着悲涼的氣息。
媽媽:“小婉,這是你朋友嗎?”
林婉放下手中的紙錢,回過身去,靜靜抬眸,只見他站在人群之中。
林婉:“嗯 我奶奶去世了 你怎麼來了?
洛桑雙手發緊,眼裏滿是擔憂與心疼,他多希望自己能夠爲她分擔點什麼。
“去酒店找你,你沒在,有點擔心你 所以就來你家找你了,請原諒我的唐突。”
洛桑與林婉一同在靈堂前跪了下來,燒起了紙錢,紙錢燃起的火花照到二人臉上……
洛桑側過身去,短短幾天,她顯得愈加單薄、纖瘦了……
他不敢想象,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心中到底埋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苦澀。
晚上八點了,村民們正張羅着煮宵夜吃,今天晚上吃的是湯圓,洛桑給林婉端了一碗:“吃點吧。”
林婉搖了搖頭。
出殯的那一天,凌晨四點就把棺材抬至門口,隨着一聲聲鞭炮聲的響起,開始出殯了。
洛桑陪着林婉一起。
父輩們跟在棺材後面不斷的灑着紙錢,希望奶奶以後不要忘記回家的路,林婉默默看着這一切,任由眼淚肆意劃過臉頰。
洛桑知道,說再多也不能安慰她,只有默默的陪伴在她身邊。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達了埋葬奶奶的地點,林婉親眼目睹衆人將奶奶下葬,父輩們給寨鄰好友們發煙、倒酒。
嘴裏不斷說着:“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林婉轉過身問洛桑:“你們那邊喪事也這樣嗎?”
“我們那邊大多數都是天葬,把人切成一塊一塊的讓禿鷲吃掉,不出意外我以後應該也是這樣吧。”
林婉略顯驚訝,雖然略有所聞,聽到藏族同胞淡然說出來,還是感到有點震驚。
“嗯,以後有機會帶你去看看天葬,你或許可以找到人生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