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華街。
不足百米的街上五髒俱全。
大排檔、當鋪、煙酒店、名表回收等等,中間還穿插着不理發的發廊,以及三家診所。
街頭摩托車轟鳴聲此起彼伏,不斷有客人被送來,在馬仔的帶領下鑽進西華街。
謝文淵也是打摩的來的,因爲更方便。
下車就有馬仔過來,帶着他走進一幢三層小樓。
“老板,想玩什麼隨意,樓上有按摩,下面是棋牌……”
盡管地方不怎麼樣,但一應俱全。
玩累了可以上去做按摩,肚子餓了出門就能吃飯,錢不夠了盤旁邊就是當鋪,被打了對面就是診所。
謝文淵直接往下面的賭場鑽。
“老板,麻煩配合一下啦。”
打手面帶笑容,做出搜身的舉動。
“怕我帶槍?”謝文淵笑道。
“當然不系呀,男子漢沒槍怎麼出來混?主要系爲大家的安全着想啦……”
搜完身,確定安全了,打手才客客氣氣的請他入內。
剛進去,嗆人的煙霧襲來。
謝文淵趕緊點根煙,只有自己抽着才能適應這裏的空氣。
牌九、二十一點、德州、麻將、金花……一百多平的地方人聲鼎沸,到處都是通紅的眼睛。
“三邊!三邊!三邊!”
“贏啦,咱們贏啦,哈哈哈!”
“美女手氣真棒,連續三把順子了……”
左邊靠內的金花桌前圍了不少人,倒不是喜歡玩這個的多,而是來了個大美女。
多數人的目光壓根不在牌上,而是肆無忌憚的在唐雪的身上大飽眼福。
包臀裙、白襯衫,領子的扣子解開了三顆,露出小半個白花花的溝壑。
雖然面頰還有點浮腫,但被化妝品遮掩住,在相對昏暗的光線下,更顯冷美感。
旁邊坐着她老公梁友誠,此刻正眉飛色舞,撅着屁股攬桌上的錢。
謝文淵扒開人群,來到唐雪身邊。
“有意思嗎?破罐子破摔也不是這麼個摔法,就算你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也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吧。”
唐雪手指微顫,眼中滿是復雜。
“不用你管。”
她低聲說道,開始下底。
“我能不管嗎?”謝文淵皺眉道:“你指望最後把爛賭鬼拉起來?”
“你他媽是個幹嘛的?”梁友誠怒道:“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來管我家的閒事了,信不信我弄死你。”
對面賭牌的紋身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兄弟,你要是想玩,虎哥我雙手歡迎,要是來搗亂的,那就別怪虎哥生氣了。”
“虎哥,把這小子轟出去,他就是來搗亂的!”梁友誠沖紋身男叫道。
謝文淵亮出錢。
“哈哈,兄弟既然是來玩的,虎哥我當然歡迎。”紋身男大笑。
“虎哥,這小子……”
梁友誠話就被紋身男瞪了眼,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下完底,開始發牌。
謝文淵懶得看,轉身轉悠去了。
偶爾玩上那麼一兩把,有輸有贏的同時,把這個賭場的角角落落踩了個遍。
十多個打手,腰間都別着家夥事,笑眯眯的給賭徒讓煙,說着吉祥話。
“哐!”
“草你個媽的,敢出虎哥的場子出老千!”
“咔!”
“啊——”
慘叫聲響起,一個賭徒被砍斷手,鮮血噴的滿桌都是。
上一秒笑容滿面,下一秒把人手砍掉,這些打手全是心狠手辣之輩。
“拉出去!”
“讓各位老板受驚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虎哥的場子沒別的,就是公平,只要發現出來千的嚴懲不貸……”
又變回笑臉,向賭徒們賠不是。
與此同時,金花桌那邊傳來梁友誠激動不已的聲音。
“老婆,加注!”
“這把咱們穩贏!”
“……”
觀察完各處,謝文淵再次走過來。
站在唐雪身後,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的虎哥,對於什麼牌壓根不關注。
因爲這是必輸局。
“梭哈。”
唐雪把面前的錢、房本、首飾、手表等等值錢的東西,全部推過去。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老婆。”梁友誠賭咒發誓道道:“我保證這一把之後戒賭,否則讓我穿腸肚爛而亡!”
唐雪沒說話,眼中只有悲哀。
她轉頭看了眼謝文淵,露出一抹苦到不能再苦的苦笑。
“弟妹好氣魄!”虎哥笑道:“既然你都梭哈了,虎哥我陪你梭了,哈哈哈。”
桌面現金來到幾十萬,再加上房本之類的,估摸着得有個一百來萬。
“弟妹開牌吧。”虎哥說道。
唐雪沒說話,直接掀開牌。
“豹子A!”
“我靠,這手氣逆天了!”
“……”
滿賭場炸鍋。
一百萬的賭局,竟然開出了豹子A,想不贏都難。
梁友誠狂笑,爬上去上去就攬錢,口水都流下來了。
看着他這副樣子,謝文淵搖搖頭。
這把是必輸的,不管拿多大的牌都得輸。
“等等,我還沒開牌呢。”虎哥笑道:“萬一我是235呢?”
“不可能!豹子A碰235的幾率就不可能出——”
梁友誠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對方竟然真的翻出了235。
炸金花,235吃豹子。
“我草,真的是235!”
“豹子A碰到235,這牌絕了!”
“……”
驚呼聲此起彼伏,梁友誠面如死灰。
他顫抖着拿起牌,怎麼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出千!”梁友誠嘶吼道。
“他媽的,敢說我們虎哥出千?”
“草泥馬的,活膩味了!”
幾個打手立即按住他,抽出明晃晃的砍刀。
虎哥擺擺手,滿臉笑容。
“捉賊捉贓,抓奸抓雙,你有什麼證據?運氣不好就不要怨天尤人,更不能冤枉我人,否則我崔騰虎還怎麼出去混?”
“我、我……老婆,完了,咱們什麼都沒了。”梁友誠滿眼絕望。
“走吧,以後別賭了。”唐雪淡淡的說道:“錢沒了還能……”
“我不服!我不服!”梁友誠猛地站起來叫道:“虎哥,借我20萬!”
“借?你什麼都沒了,憑什麼還?”虎哥笑着搖頭。
“我、我要跟你賭一把,就賭桌上的!”梁友誠眼球充血,徹底瘋狂。
“你用什麼跟我賭?”
“我、我用我老婆!就問你敢不敢?”
一片譁然,所有的目光看過來。
而此時的唐雪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淌下來,一顆心徹徹底底死掉了。
“這個……”
虎哥把唐雪好好打量一番,笑的充滿淫邪。
“可以。”唐雪睜開眼道:“要是這把輸了,我認。”
“好!”虎哥大喜。
“但是——”唐雪指着謝文淵說道:“我讓他跟你賭!”
“憑什麼?”梁友誠叫道。
“我賣自己需要你同意嗎?”唐雪冷聲道:“願意賭就閉嘴。”
她轉臉站起來,把謝文淵按在椅子上。
“用我跟他賭!”
“贏了呢?”
“我是你的!”
“輸了呢?”
“我還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