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效果是顯著的。
經此一役,至少短期內,那些阿貓阿狗不敢再明着來找茬。
她也算初步立住了跟腳。
接下來,就是熟悉環境,搞清人物關系,最重要的是——找找賺錢的門路。
她可沒忘,三個月後,她就要拿着一紙休書從將軍府滾蛋。
到那時身無分文流落街頭,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男人要征服,錢也要賺。”
想到季望洲那張冷峻的臉,和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孟黛忍不住又笑了。
“季望洲,我們來日方長。”
……
孟黛沐浴完吃過早飯,已接近午時。
早飯吃得有些撐,孟黛便想着在府裏散步消食,順便熟悉下將軍府。
她獨自一人在府中閒逛,也沒帶個丫鬟。
原主本來是有陪嫁丫鬟的,可現在已經被侯府悉數帶走,她身邊連個可用的都沒有。
不行,她得趕快培養自己的勢力。
孟黛迷迷糊糊的轉到一個院子裏,聽見裏面傳來打罵聲,便想着進去看看。
孟黛循聲走近,只見一個婆子正拿着藤條抽打一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
“小賤蹄子,連盆水都端不穩!這可是將軍的衣裳,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婆子罵得唾沫橫飛,藤條落下時帶着凌厲的風聲。
小丫鬟不敢閃躲,只死死咬住嘴唇,單薄的春衣下已現幾道血痕。
“住手。”
孟黛聲音不大,卻讓那婆子動作一頓。
婆子回頭見是孟黛,敷衍地行了個禮:“老奴見過夫人。這小丫頭毛手毛腳,打碎了東西,老奴正在管教呢。”
“我竟不知,如今這將軍府,是你一個婆子說了算了?”孟黛緩步上前,目光落在小丫鬟身上,“你起來。”
一熬丫鬟怯生生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約莫十三四歲,眼裏含着淚,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婆子訕笑道:“老奴不敢。只是夫人有所不知,這丫頭是府裏手腳最笨的……”
“我說話,你聽不懂?”孟黛眼神一厲。
婆子悻悻閉了嘴。
孟黛扶起小丫鬟,看向她紅腫的掌心:“怎麼回事?”
小丫鬟哽咽道:“這盆水一直在炭盆上放着,是趙嬤嬤要奴婢去端,可盆太燙了,奴婢實在是受不住,才打翻了……”
“你胡說八道!”趙嬤嬤急赤白臉。
孟黛卻不理會,只問小丫鬟:“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舒玉。”
“舒玉,從今日起,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孟黛淡淡道。
不禁舒玉愣住了,連趙嬤嬤也瞪大了眼:“夫人!這不合規矩!她只是個三等丫鬟……”
“在這將軍府後院,我就是規矩。”孟黛打斷她,又道,“至於你,無辜傷人,扣三個月月錢,若再有下次,直接發賣出去。”
趙嬤嬤臉色慘白,還想爭辯,卻被孟黛一個眼神懾住,只得灰溜溜退下。
孟黛將舒玉帶回自己的院子,親自給她上藥。
舒玉受寵若驚,連連道謝:“多謝夫人相救,奴婢一定盡心竭力伺候夫人!”
“別動不動就跪,”孟黛扶住她,“跟我說說,那趙嬤嬤爲何針對你?”
舒玉猶豫片刻,低聲道:“趙嬤嬤想讓她侄女來院裏當差,覺得奴婢礙了她的事……況且,奴婢之前不會說話,得罪過趙嬤嬤。”
孟黛了然,看來是個因爲不夠圓滑而被邊緣化的小丫鬟。
這樣的人才好,心思相對單純,容易收服。
她仔細端詳舒玉,見她眼神清亮,言語清晰,是個可塑之才。
“我覺得你挺好,至少,眼神幹淨。”
舒玉愣住了,抬頭看着新夫人明豔的側臉,心裏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
孟黛看了看日頭,覺得時候還早,便讓舒帶路,她要在府裏接着轉轉。
走到後院角門附近,孟黛看到一個粗使婆子正費力地提着一大桶水,步履蹣跚。
“白嬤嬤,您慢着點兒!”舒玉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想上前幫忙。
那白嬤嬤抬起頭,是一張飽經風霜卻透着樸實的臉,她擺擺手:“沒事兒,老婆子弄得動,別髒了姑娘的手。”
孟黛注意到,這婆子手腳雖慢,但水桶提得很穩,地上也沒灑出多少水,是個幹淨利落的。
此時一個小丫頭路過,被孟黛叫住,吩咐過去幫把手。
她隨即看向白嬤嬤,“嬤嬤年紀大了,這些重活以後讓年輕小子們多做些。”
白嬤嬤有些受寵若驚,連聲道:“不敢勞夫人掛心,老婆子做得來。”
孟黛笑了笑,沒再多說,心裏卻是記下了這個人。
耿直的丫鬟,踏實的老仆,這初步的班底,算是有了雛形。
散步途中,她也偶遇了幾個其他院子的仆役,無一不是表面恭敬,眼神裏卻藏着打量和輕視。
孟黛只當不見,心裏冷笑,這將軍府的水,看來也不淺。
走了小半圈,孟黛對她所住的主院和周邊環境有了大致了解。
她特意“路過”了小廚房,看了看裏面的食材儲備,又晃到靠近前院書房和外院的方向,記下了路徑。
“夫人,那邊是庫房和賬房要地,尋常不能靠近的。”舒玉提醒道。
孟黛點點頭,心中了然。
看來季望洲雖然不經常回府,但府中規矩還是有的,核心區域把守嚴密。
“將軍平日……都住書房那邊?”孟黛似隨口一問。
舒玉點點頭:“將軍回府時,大多歇在書房旁的廂房。這主院……還是頭一次住人。”
她說完才覺失言,趕緊閉嘴。
孟黛卻笑了。
難怪那常嬤嬤和趙嬤嬤敢那麼囂張,原來這主院之前形同虛設,季望洲壓根不住後院。
她這個夫人,在下人眼裏,恐怕就是個占了窩的“外人”。
不過,這樣也好,他住他的前院,她占她的後院,井水不犯河水,正好方便她行事。
回到房間,孟黛將從舒玉和白嬤嬤那裏零碎打聽來的信息,結合書中情節,在腦中慢慢勾勒出將軍府的人際關系和一些潛在的資源點。
比如,白嬤嬤有個侄子在外頭街市上做些小買賣;又比如,府裏負責采買的管事,似乎和趙嬤嬤走得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