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發展副業：仙門小火鍋初體驗
思過崖歸來後的日子，凌笑笑將“擺爛”二字踐行得愈發爐火純青。晨練摸魚，切磋認輸，資源放棄，她成功地將自己的存在感刷到了歷史新低，幾乎成爲了雲嵐宗低階弟子中的一個移動背景板，還是那種模糊不清、沒人會多看一眼的。
然而，擺爛也是需要物質基礎的。
宗門發放的那點微薄例俸，對於一條只想躺着、沒有任何額外消費的鹹魚來說，原本是勉強夠用的。靈谷管飽，清水管夠，偶爾還能有點口感粗糙但能補充些許能量的妖獸肉幹。凌笑笑對吃的要求本就不高，能果腹就行。
但問題在於，宗門食堂的烹飪水平，實在是……令人發指。
千篇一律的清水煮靈谷，寡淡無味的水焯靈蔬，以及除了鹹味就再也嚐不出其他調料的、煮得又老又柴的妖獸肉。所有的食材，似乎都只經過了“弄熟”這一個步驟，至於色香味？那是什麼？能吃嗎？
吃一天兩天還能忍，連續吃上幾個月，凌笑笑感覺自己的味蕾快要集體罷工了。每次去食堂，都像是一場味覺的凌遲。她甚至開始懷念思過崖上那雖然簡單但至少幹淨（？）的飯食。
某一天，當她對着眼前那一碗顏色灰白、黏糊糊、散發着古怪氣味的“靈谷粥”發出第N次嘆息時，一個強烈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中了她——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穿越過來，不是爲了天天吃豬食的！就算要躺平，也要有質量地躺平！口腹之欲乃是人生（魚生）最基本的享受之一，豈能如此敷衍？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個偉大的想法一旦誕生，就再也無法遏制。上輩子作爲一個常年靠外賣和速食度日的社畜，雖然廚藝技能點幾乎爲零，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無數美食視頻和火鍋店可不是白看的！
於是，在接下來某個陽光正好、適合躺平（但更適合搞事）的下午，凌笑笑開始了她在修仙界的首次“靈食研發”。
目標——復刻她魂牽夢繞的火鍋！
當然，修仙界沒有牛油，沒有豆瓣醬，沒有琳琅滿目的火鍋底料。但這難不倒她（主要是懶人的智慧是無窮的）！
她首先將目光投向了之前無意中發現的那種紅色小果子——“火焰椒”。這玩意兒辣度驚人，曬幹磨成粉，就是現成的辣椒面！雖然缺少花椒的麻，但辣味足夠霸道。
然後是“油”。沒有牛油植物油，但她記得份例裏有一種產自低階靈獸“香香豬”的肥肉膘，通常沒人要，都被食堂直接扔掉了。她想辦法撿回來一小塊，扔進瓦罐裏，用微火慢熬（主要是大火她控制不好），居然真的熬出了一小碗清澈透亮、散發着奇異肉香的油脂！
提鮮的“高湯”怎麼辦？用清水肯定不行。她忍痛貢獻出自己存了好幾天、舍不得吃的妖獸肉骨頭，又加了點一種味道極其鮮美、類似香菇的“百味菇”，一起扔進瓦罐裏咕嘟咕嘟地燉。雖然沒有老母雞和火腿，但修仙界的食材本身蘊含靈氣，燉出來的湯底居然也呈現出一絲奶白色，鮮香撲鼻！
沒有蔥姜蒜？問題不大！她找到一種氣味辛辣、類似野蒜的“地辛根”，還有一種能去腥增香的“紫蘇葉”，胡亂切了點扔進去。
最後，就是蘸料了！辣椒粉有了，沒有香油蒜泥，但她發現那種乳白色的、帶點甜味的“石乳”似乎可以代替？再加入一點搗碎的“地辛根”末，一碗看起來奇奇怪怪但聞起來居然有點上頭的蘸料就成了！
至於涮菜？那就更簡單了。份例裏的靈蔬洗幹淨，切成塊。妖獸肉切成薄片（刀工慘不忍睹）。甚至還有她自己在後山摘的幾種確認無毒的野蘑菇和野菜。
一切準備就緒（其實過程磕磕絆絆，浪費了不少材料），她將那瓦罐架在自己用幾塊石頭壘成的簡易灶台上，指尖凝出那縷微弱得可憐的小火苗，開始加熱她那鍋“特制仙俠版紅湯鍋底”。
火焰椒的粉末在熱油的激發下，散發出霸道而誘人的辛辣香氣，混合着香香豬油獨特的肉香、骨頭菌菇湯的鮮香，以及各種奇奇怪怪香料的味道，形成一種前所未有的、復雜而濃烈的復合型香氣，如同一個有形的鉤子，從她那小小的石屋裏飄散出去……
起初，只是附近幾個路過的弟子抽了抽鼻子，疑惑地朝她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嘟囔着“什麼味兒這麼沖？”，但也沒太在意，只覺得是那個廢物師妹又在瞎鼓搗什麼垃圾。
然而，隨着鍋底越來越滾燙，那香氣也愈發濃鬱、愈發具有侵略性。那是一種他們從未聞過的、帶着某種魔力般的味道，辛辣刺激着鼻腔，卻又勾動着舌底生津，誘人犯罪。
第一個被這香氣徹底俘獲的，是一只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溜達出來的、毛茸茸、圓滾滾、鼻頭不停聳動的低階靈獸——尋寶鼠。這小東西以嗅覺靈敏和貪吃著稱，此刻完全被那霸道香氣迷了心竅，克服了天生對人類的恐懼，躡手躡腳、循着味兒就摸到了凌笑笑的窗台下，人立而起，黑豆似的小眼睛裏充滿了極致的渴望，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凌笑笑正專注於嚐試她的第一片肉片（好像有點老了），一抬頭，就看到窗台上冒出的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和那雙寫滿“求投喂”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眨眨眼。
尋寶鼠也看着她，小爪子緊張地扒着窗台。
一人一鼠，隔窗對望。
凌笑笑低頭看了看瓦罐裏翻滾的紅湯，又看了看那小家夥渴望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這東西這麼辣，它能吃嗎？
但看着那小東西可憐巴巴的樣子，她想了想，用樹枝夾起一小片涮得剛好、沒怎麼沾到辣湯的蘑菇，吹了吹，從窗戶縫隙遞了出去。
尋寶鼠先是警惕地後退半步，但終究抵不過食物的誘惑，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叼住那片蘑菇，哧溜一下就竄沒了影。
凌笑笑聳聳肩，繼續專注於自己的“偉大事業”。
沒過多久，第二個被吸引來的“客人”出現了。
是一個面生的雜役小弟子，年紀不大，臉上還帶着點稚氣。他顯然是循着香味找過來的，站在凌笑笑的屋外，使勁吸着鼻子，臉上寫滿了好奇與掙扎，想敲門又不敢，一副欲言又止、抓耳撓腮的滑稽模樣。
凌笑笑吃得正嗨（雖然被辣得嘶嘶吸氣），察覺到門外有人，嘆了口氣，無奈地拉開一點門縫。
“師、師姐……”那小弟子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眼神卻死死往屋裏飄，聲音細若蚊蚋，“你、你屋裏這是什麼……好、好香啊……”
凌笑笑嘴裏還嚼着肉片，含糊不清地道：“哦，隨便弄點吃的。”
“是、是什麼啊？聞起來好像……很特別……”小弟子咽了口口水，眼睛亮晶晶的。
凌笑笑看他那饞樣，想了想，反正自己弄得多也吃不完，便隨口道：“一種……燉鍋吧。要嚐嚐嗎？”
小弟子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如同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結結巴巴道：“可、可以嗎？我、我用這個跟您換！”
他像是早有準備般，從懷裏掏出兩個水靈靈、紅豔豔的“蜜蘿果”，怯生生地遞過來。
凌笑笑看着那倆果子，想了想，點頭：“行吧。”
她轉身回去，找了個幹淨的葉子，給他包了幾片肉、一點蔬菜和蘑菇，又舀了一小勺蘸料，遞給他，並接過了那兩個果子。
小弟子如獲至寶，千恩萬謝地跑了。
凌笑笑關上門，繼續享用她的“火鍋”。雖然食材簡陋，鍋底粗糙，蘸料古怪，但比起食堂那豬食，這簡直是仙界美味！辣得過癮，鮮得掉眉！她吃得鼻尖冒汗，嘴唇紅腫，卻停不下來。
沒過多久，屋外又響起了腳步聲，似乎還不止一個。
“就是這裏！香味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剛才看到小豆子從這裏拿了什麼東西跑了，笑得跟撿了寶似的！”
“這是什麼味兒啊？又香又辣，勾得人肚子裏的饞蟲直叫！”
凌笑笑：“……”
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她無奈地再次打開門縫，外面赫然站着三四個雜役弟子，都是被那奇異香氣和之前那個小弟子的“奇遇”吸引過來的，一個個眼巴巴地望着她，手裏都拿着點東西——幾個靈果，一把鮮嫩的靈蔬，甚至還有一小塊靈石。
“師姐……能、能換點嚐嚐嗎？”
“就嚐一口！太香了！”
“我用這個跟您換！”
凌笑笑看着眼前這群“嗷嗷待哺”的同門，又看了看自己那快要見底的瓦罐，沉默了。
所以……她這算不算……無意中……發展出了一項……副業？
仙門小火鍋……初體驗……好像……反響還不錯？
雖然初衷只是爲了改善夥食。
但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謀生（躺平）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