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耳邊的婚禮進行曲,變成了嗡鳴聲。
江予深聲音沙啞,“你說,什麼?”
毛安安哭的泣不成聲,“歡歡死了!歡歡死了!歡歡死了!”
“江予深,你老婆死了!”
‘砰’
手機從手裏滑落。
江予深拔腿就朝禮堂外跑去。
“江予深!”
穿着婚紗的雲舒然喊着他的名字,他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江予深上了車,好好幾次都沒打起火。
好不容易發動了車子,他一腳就把油門踩死。
一路上,他都在祈禱,這是一場惡作劇。
葉清歡只是嫉妒,吃醋,故意用這樣的把戲讓他擔心。
可腦子裏,卻不自覺的浮現出,她蒼白的臉。
這段時間,她的臉色好像總是慘白的,人也瘦了不少。
雲舒然說,女人想要博得男人同情的時候,會故意把自己弄的慘兮兮的。
他不想看到她那副樣子,所以兩個月沒有回家。
但她也沒有必要,用自己的命來懲罰他吧?
車子停好後,江予深就飛快的朝醫院裏跑去。
毛安安蹲在走廊,哭的快要背過氣去了。
他的心,又沉了幾分。
“葉清歡呢?”
“叫她出來!別玩這種把戲!”
毛安安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檢查的時候,就是她陪我去的。
看到檢查結果的時候,她一下就哭了出來,要給江予深打電話。
卻被我攔住。
“告訴他有什麼用,也只是過一個人替我難過罷了。”
我患癌症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江予深。
此刻,江予深的話,戳中了毛安安的。
她起身抬起手,就給了江予深一個巴掌。
“江予深你還是人嗎?”
“你爲什麼要在歡歡生命最後的時光,跟別的女人舉行婚禮,還把她打成那樣?”
“她死的時候,氧氣罩立馬吐的選都是血!”
“你的命是她救的,如果不是她,你會有今天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江予深結實挨了一巴掌,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
看到毛安安的反應,他隱約猜出了些什麼。
“葉清歡人呢?”
毛安安最終還是泄了氣,擦掉眼淚,把他帶去了停屍間。
“你記得,你永遠都欠歡歡的。”
狹小的房間裏,只有一張小小的床。
江予深看着勾勒出身體形狀的白布,眼眶紅了。
抬手緩緩,掀開布。
我慘白的臉露了出來。
江予深直接跌坐在地上,放聲哭了起來。
狹小的停屍房裏,回蕩着他絕望的哭聲。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反反復復的重復着這句話。
握着我冰涼的手,痛苦又悔恨。
“我只是想和雲舒然舉辦那場婚禮,然後讓她在所有人的面前被羞辱,讓她好好嚐嚐當初我被羞辱的滋味。”
“歡歡,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不報仇了,我陪着你,每天都陪着裏。”
可躺在小床上的我,卻沒辦法給她任何回應。
我身上觸目驚心的傷,都在告訴他,死之前我都經歷了些什麼。
在停屍房呆了五個消失,江予深才出來。
第一時間找到毛安安,“你說她的傷,是怎麼回事?”
已經平復了許久情緒的毛安安,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是怎麼回事?”
“難道不是你讓人在你舉辦婚禮的酒店門口,把她打到只剩一口氣嗎?”
“醫院的的同事趕到的時候,說她身上,嘴裏全都是血。”
“那樣子......”
她說到這,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江予深手狠狠砸在牆上。
潔白的牆面,沾染上他手背破皮滲出來的血跡。
隨後,就拿出手給助理打去了電話,“去把酒店門口的監控調出來!”
毛安安看着他這副模樣,覺得諷刺。
“江予深,我想歡歡死之前,肯定後悔當初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