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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薇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說着。
祁頌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推着我推到了地上,
「是你自己摘下來,還是我給你摘下來,祁好,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我笑了出來,眼裏的淚也掉出來,可能是笑的吧。
一堆人都愣住了。
「從小到大,我連選擇自己出生的機會都沒有,怎麼會有選擇道不道歉的權利?不就是道個歉嗎,從小到大我說的對不起,早就不差這一句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跪在地上,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祁薇掉進水裏,是我推的,我要道歉。」
「祁薇把我推進水裏,是我自己想要陷害祁薇,也要道歉。」
「祁薇的芭蕾鞋被剪了,是我蛇蠍心腸天生嫉妒心,也要道歉。」
我又摘下了口罩,露出了自己這張瘦到毫無血色的臉,看起來,就像是要死了一樣。
實際上也正是這樣。
我抬起眼眸,看着居高臨下的一堆人。
他們看着我,眼神中有憐憫,有嫌棄,有驚訝。
但都沒有心疼。
包括祁頌。
他只是驚訝,沒想到我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對不起,祁小姐,可以把我的娃娃還給我了嗎?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陪着我的。」
我露出一個笑,帶着釋然。
「當然可以,好好,你可得保重身體啊,不然我真擔心你活不到明天。」
祁薇說完後,將地上的破布娃娃撿起。
我伸出手要拿。
下一秒,她扔進了垃圾車,裏面是別人吃剩的飯菜。
「呀!對不起,我這個笨手笨腳的,總是手滑。」
祁薇一臉不好意思地對我說,
「好好,你不會爲一個破布娃娃生氣吧。」
祁頌皺了皺眉,想要說些什麼。
我笑了出來,重新給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
「當然不會。」
我回答她,
「只是我現在要走了。」
我轉身,離開。
聽到了背後衆人的唏噓,
「我還以爲她多寶貝那個娃娃,不過如此啊。」
「看她那副樣子,不知道的以爲她要死了。」
我握緊了拳頭,渾身冰涼。
祁頌追了上來,
「祁好!」
我不想理,繼續走,卻被他拉住了。
「薇薇不是故意的。」
他對我說,
「你剛剛太過分了,如果不是說那樣激動的話,她是不可能扔了那個娃娃。」
「祁總。」
我眼神就像是一汪死水一樣,看着祁頌,恭恭敬敬地叫他祁總。
祁頌愣住了。
「您看我身上還有什麼,您一句話,哪怕是心髒我都割了給您,行嗎?」
祁頌的眼神滯住了,那雙眼睛半天回不過神。
「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活不了幾天的。」
我離開了。
回了家,癱坐在地上,如果不是背後的牆扶着我,我可能會躺在地上哭。
那樣太狼狽了。
我又找出了那台攝像機,打開了。
「我求你,不要讓祁好出生好嗎?」
我喃喃說着。
看到了那頭的祁頌擰着眉,
「你到底是誰啊,怎麼知道我媽媽想要給妹妹起名字叫好好。」
「我就是祁好。」
我笑着說,脫下衣服看到了自己胳膊上一道一道的疤痕,以及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就是你的那個妹妹,快要死了,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能幸福,包括媽媽。」
「殺了我吧祁頌,就算你現在不殺,十八年後也會親手殺了我,會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