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好心”,但周圍幾個婦女聽了,都看向林微微和蘇晚晚,眼神裏帶着審視。
林微微火了,站起來想說話,蘇晚晚卻先開口了:“王同志說得對,我們是得學學方法。不過......”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我們倆剛才活兒得腰疼,手也疼,這會兒實在沒力氣了。要不......就麻煩王秀英同志脆把我們這兩間房也打掃淨?反正王秀英同志你都是活雷鋒,你要是幫我們兩了,我們肯定會感謝你的。”
這話一說,周圍幾個婦女都愣了。
蘇晚晚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但是說話卻讓人討不到好處。
這幾句話這麼一說,就把王秀英給架起來了。
她王秀英不是活雷鋒嗎?
同志需要幫忙,你不?
你要是不,你就不是活雷鋒!
王秀英聽着蘇晚晚的話,嘴角一抽,她尷尬笑笑說道,“我今天身上味道太大了,你們先着,等後面你們還需要幫忙,我再來。”
說完這話,王秀英灰溜溜的就走了。
蘇晚晚和林微微還故意大聲叫她,“秀英同志,你可是活雷鋒,等我們需要幫助了,你可一定要來啊!”
王秀英尷尬應了幾聲後,灰溜溜的跑回了自己家。
看着王秀英落荒而逃的樣子,蘇晚晚和林微微樂得不行。
兩人笑了一會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休息。
這房子實在太難收拾了,她們了大半天,才勉強弄淨一個房間,還有一間更破的,本不敢想。
“要不......咱們請人幫忙?”林微微試探着問。
“請誰?”蘇晚晚說,“這兒又沒保潔公司。”
“也是......”林微微垮下臉。
兩人正發愁,忽然看見幾個婦女朝她們走過來。
是從外面回家屬院的嬸子。
領頭的就是昨天那個張嫂子,她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說:“你倆在這兒坐着啥?活兒完了?”
蘇晚晚趕緊站起來:“張嫂子,我們......我們休息一下。”
“休息?”張嫂子皺了皺眉,“這大白天的,活兒還沒完就休息?你們城裏人就是嬌氣。”
她說着,:“來,起來,教教你們怎麼活兒。”
林微微和蘇晚晚對視一眼,心裏叫苦。
幾個嬸子站在門口往裏一看,都搖頭。
“這掃得是淨了些,但角落還差點意思。”
“牆擦了,可這水痕沒弄勻。”
“窗戶縫裏的老灰得用勁兒摳。”
張嫂子走進來,拿起掃帚:“看着,我教你們怎麼把邊角掃淨。”
她示範了一下,手腕靈活,掃帚貼着牆角一轉,一堆灰垢就被帶了出來。
“看見沒?得這樣,用巧勁,別光使傻力氣。”
林微微和蘇晚晚認真看着。
張嫂子動作確實麻利,但那是在多年熟練的基礎上。
林微微接過掃帚試了試,能把灰掃出來,但做不到那麼利落脆。
“手腕得再活絡點。”張嫂子點評道,轉頭又對蘇晚晚說,“擦牆不能光用溼布,得先撣掉浮灰,不然越擦越花。”
蘇晚晚點頭,按她說的試了試,果然比之前好一些,但想擦得像張嫂子示範的那樣淨,還得多擦幾遍,這牆實在是太髒了,就跟被炮轟過一樣,不使勁擦,本擦不淨。
幾個嬸子在一旁看着,小聲議論。
“是比剛來時強點了。”
“可離能還差得遠。”
“慢慢來吧,誰也不是天生就會。”
蘇晚晚和林微微面對這群熱心的嬸子,索性擺出虛心求教的樣子,請她們多示範。
嬸子們一邊說一邊動手,倒是幫她們解決了幾處難題。
正說着,外頭傳來腳步聲。
衆人回頭一看,是白戎北和白斯安回來了。
兩人都穿着軍裝,看樣子是剛下班。
看見屋裏圍了這麼多人,白戎北愣了一下:“怎麼了?”
張嫂子趕緊說:“白團長回來啦?我們在教你媳婦兒活兒呢,她倆以前得少,我們給指點指點。”
白戎北看了眼蘇晚晚。
她站在那兒,臉上、身上都是灰,頭發也亂了,手裏還拿着塊髒兮兮的抹布,看起來狼狽得很。
但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有點委屈,又有點期待。
白戎北心裏動了一下,但面上還是平靜:“麻煩張嫂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張嫂子擺手,“這成了家,屋裏屋外的事都得學着張羅。她們現在不熟,以後慢慢就好了。”
幾個嬸子也附和:
“是啊,總有個過程。”
“肯學就行。”
“咱們也是這麼過來的......”
白斯安站在白戎北身後,看了眼林微微。
她也是一身灰,臉上還沾了塊黑,正偷偷沖他做鬼臉。
白斯安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彎了一下,但很快又繃住了。
白戎北聽完嬸子們的話,點點頭:“謝謝各位嫂子,今天就到這兒吧,讓她們歇歇。”
張嫂子看了看天色,確實不早了,就說:“行,那明天有空再說。你們倆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
她說完,帶着幾個嬸子走了。
屋裏終於清靜了。
林微微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媽呀,終於走了。”
蘇晚晚也累得不行,靠在牆上。
白戎北走進來,看了看屋子。
地上雖然還有灰,但比昨天淨多了。牆也擦過,雖然不徹底,但能看出努力了。
他轉頭看向蘇晚晚:“了一天?”
蘇晚晚點點頭,小聲說:“就收拾了一個房間,還有一間沒動。”
“夠了。”白戎北說,“先去吃飯。”
他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住,回頭:“能走嗎?”
蘇晚晚站起來,腿確實有點軟,但還是說:“能。”
四人出了門,往食堂走。
路上,林微微小聲對白斯安說:“你看見沒,我們了一天活兒,累死了。”
白斯安“嗯”了一聲。
“你就‘嗯’?”林微微不滿,“不說點好聽的?”
白斯安推了推眼鏡:“說什麼?”
“比如......辛苦了,或者誇我們能。”林微微說。
白斯安看了她一眼,她臉上還沾着灰,頭發亂糟糟的,但眼睛亮亮的,等着他誇。
他抿了抿嘴,說:“臉髒了。”
林微微:“......”
她氣得踢了他一腳:“不解風情!”
白斯安挨了一腳,沒躲,嘴角又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