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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嬤嬤來傳話要我去晚宴伺候。
我在偏廳候着,宴廳已經布置妥當。
衆人落座。
丫鬟們開始上菜。
前廳笙歌笑語。
林夫人正贊沈淮序深得聖心,
林清月柔聲附和:“淮序哥哥向來用功。”
沈淮序沒說話,從容地給林清月夾起一箸剔了刺的魚腩。
很自然的動作。
就像三年前,他也給我夾過菜。
那時我剛嫁進來,宴會上緊張,筷子掉了兩次。
他在我碗裏放了一塊我最愛的桂花糕,又安慰我別緊張。
我收回目光,管事示意我接過熱湯送去。
經過林清月身邊時,她突然起身撞來。
托盤脫手,熱湯潑灑——
“啊!”林清月驚呼。
滿堂死寂。
我手背辣地泛起紅痕。
林清月哭着心疼裙擺,“姐姐你愛出風頭也得看看場合吧。”
沈母拍桌而起:“蘇晚吟!你怎麼做事的!”
我跪地請罪。
沈淮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笨手笨腳,滾下去。”
我磕頭退出,將滿廳議論關在門外。
佛堂裏,母親見我紅腫的手背落淚。
管事嬤嬤冷臉傳話:“老夫人罰你跪到天明。”
燭火搖曳中,我仰視佛像。
嫁入侯府那年,祖母曾指着供桌紫檀匣笑說:“等你們有了孩子,這些首飾都傳給你。”
如今才懂,當年慈愛不過因蘇家勢盛。
膝下蒲團漸硬,手背水泡鑽心地疼。
天微亮時推門,凌風立在階前遞來瓷瓶:
“侯爺讓給的。”
“不必了。”我側身繞過。
周娘子給我放了三天假,讓我養傷。
晚上我去了城外的梅林,林子安靜,沒人打擾。
正當我剛擰開瓶塞,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