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關系!"刀疤趕忙澄清。
"好!"瀟灑猛地起身:"昨天警告過那丫頭,今天她還敢指認我們的人,新賬舊賬一起算!"在小弟面前,這個場子必須找回來。
周恒的深淺他一時還看不透,不敢貿然行動。
但朱婉婷那丫頭,不過是有個混過社會的老爹,如今只是個賣豬肉的,哪還有什麼靠山。
至於她認識的那個社團勝哥,在他眼裏屁都不是。
他每月該打點的分文不少,對方那套對他可不管用。
正好兩樁麻煩都由她而起,不找她算賬找誰?
刀疤一聽急了:“大哥,那人真跟她們家沒關系,而且我和她交情不錯……”
“操!就是沒關系才找她!”
瀟灑瞪眼罵道:“交情好頂個屁用?能抵債啊?
老子以後還怎麼混?
你腦子進水了?你們不就是去警告她才出事的嗎?
今天她在警局還指認了我們兄弟,請律師不要錢啊?
十萬塊!
她不扛誰扛?你有錢你扛啊?”
“我……”
刀疤啞口無言。
他哪來那麼多錢,就算有,這會兒也不敢接話,否則以後別想在道上立足。
“沒腦子的東西!收拾東西,去找那臭丫頭!”
瀟灑甩手看了眼腕表,大步跨出門去。
放學鈴響過,朱婉芳垂着頭和郭小珍隨着人群往外走。
從警局回學校後,她整日都在琢磨昨夜那個打傷刀疤和喬治的男人對她們說的話。
似懂非懂,卻怎麼也想不透。
“滴滴——”
郭小珍書包裏的傳呼機突然響起,她匆忙掏出來查看。
“小珍,別再去**了!”
朱婉芳擔憂地勸阻。
“做完這次就收手!”
郭小珍漫不經心地回答。
轉頭卻看見個纏滿紗布、腫如豬頭的男人迎面走來。
“喬治?!”
她驚呼着拉住對方的手:“醫生不是讓你住院觀察嗎?怎麼跑出來了?爲什麼不聯系我?”
昨晚正是她把受傷的刀疤和喬治送醫,照顧喬治到下午才返校,自然清楚他的傷勢,沒想到他會突然現身。
朱婉芳聽到郭小珍喊喬治的名字,吃驚地捂住嘴,沒想到對方傷勢如此嚴重。
喬治沒搭理郭小珍,含糊不清地對朱婉芳說:“朱婉芳,我大哥要見你。”
“怎麼鬧成這樣?”
郭小珍緊張地追問。
喬治轉身指向校門口:“人已經到了。”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瀟灑正坐在奔馳車頭抽煙。
剛從學校出來的溫老師見狀走來,關切地問:“朱婉芳,出什麼事了?”
目光轉向喬治時皺眉道:“喬治,你又和人打架了?”
“溫老師,我的事不用操心。”
喬治不耐煩地催促,“正好,我老大也要和你談。
走啊!”
溫嘉文和朱婉芳對視一眼,最終跟着喬治往外走。
朱婉芳攥緊衣角,硬着頭皮跟上——她知道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喬治清楚她家地址。
......
周恒在馬路對面吐着煙圈,倚靠在一輛小巴旁。
他比瀟灑晚到一步,正好撞見鼻青臉腫的喬治進學校。
認清自己昨天下手的成果後,他冷笑一聲——顯然朱婉芳父女壓根沒聽進他的警告。
不多時,喬治領着郭小珍出來,身後跟着神色不安的溫嘉文和朱婉芳。
周恒冷眼看着溫老師被推搡辱罵,又目送朱婉芳被拽進瀟灑的車。
溫嘉文徒勞地站在原地,拳頭攥得發白。
周恒掐滅煙頭。
在這座城市,空有熱血不過自取其辱。
若非他暗中布局,此刻開走的奔馳車裏早該多具 ** 。
周恒掐滅煙頭,快步走向路邊停靠的出租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沒問題!"
司機幹脆利落地掛擋起步,油門轟鳴間緊跟前方瀟灑的車輛。
"前面停車!"
沒過多久,破舊巷口橫着輛急刹的出租車。
"謝了。”
周恒將車費拍在儀表盤上,下車尾隨巷內瀟灑一行人。
......
他駐足在天台鐵皮屋外,看見兩個僅穿內褲的混混正在洗漱。
趁其低頭時,周恒倏忽閃至背後,掌風掠過兩人後頸——混混們頓時栽倒在鏽跡斑斑的欄杆上。
"丫頭,過來!"
"快過去啊!"
瀟灑的怒吼穿透薄牆:"他媽害我兄弟火拼的是你,挑撥兄弟反目的也是你,在警局指認我們的還是你。”
"以爲套件校服就是好學生了?給老子脫下來!"
周恒潛入門內,人群焦點全落在顫抖的朱婉芳身上。
他像道影子般立在後方,目睹着一切。
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等後悔時,通常爲時已晚。
"磨蹭什麼!"小弟厲聲催促,目光掃過少女捂着臉頰的指縫。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瀟灑踹翻塑料凳:"要讓人幫你脫是不是?"
"大佬我來!"某混混扯着衣領上前,朱婉芳倒退時後背撞上牆壁。
她戰栗的手指伸向頸後紐扣——
被喬治箍住的郭小珍別過臉去,淚水砸在地板黴斑上。
這時清脆的鼓掌聲切開滿屋戾氣。
"瀟灑哥真是威風,領着馬仔爲難女學生?"
朱婉芳懸在紐扣上的手指猛然僵住,淚眼回望中浮現希冀的光。
"誰!"
瀟灑猛然從椅子上彈起,目光如箭般射向門口。
屋裏的混混們齊刷刷轉頭,擋在門口的幾人慌忙讓開,露出門外陌生的身影。
豬頭喬治和角落裏的刀疤同時打了個寒顫。
說話之人正是周恒。
教訓要給,但分寸要把握。
要脫也輪不到...
"你是?"瀟灑皺起眉頭,這人他從未見過。
"你的人沒跟你匯報?"周恒大步流星走進來,徑直來到朱婉芳面前,食指輕托起她的下巴:"還好嗎?"
少女含淚搖頭,晶瑩的淚珠終於決堤。
比起當衆 ** ,挨兩記耳光已是萬幸。
"臉都腫了還說沒事?"周恒拭去她臉頰的淚水,"這麼好看的臉蛋,腫着多可惜。”
刀疤忍着痛湊到瀟灑耳邊嘀咕幾句,後者臉色驟變。
" ** 混哪的!"一個混混擠出人群指着周恒罵道。
"剛才是你急着動手?"周恒眯起眼睛,"那這雙手就別留着了。”
話音未落,兩道腿影閃過。
"砰!砰!"
混混左手腕挨了一記橫掃,右腳緊跟踹在右腕,整個人倒飛出去。
"咔嚓!咔嚓!"
"啊——"
骨裂聲混雜着慘叫,混混砸倒後排幾人,引發更多哀嚎。
"我的手!老大我手廢了!"
衆人駭然望去,只見混混雙腕軟塌塌垂着,像兩根煮爛的面條。
倒吸冷氣聲中,人群齊刷刷後退。
瀟灑額角沁出冷汗,喉結動了動。
"你..."跟班沙皮退後半步,又強撐上前,手指發抖地指着周恒。
"啊..."
周恒沒等對方說完,一把扣住伸來的手腕,反手一擰。
“咔!”
沙皮痛嚎着跪地,拼命想掙開鉗制。
周恒俯視着他:“你也嫌這手礙事?”
話音未落——
砰!
沙皮被踹飛,連帶撞翻身後幾個馬仔。
“還有人想改造身體?”
周恒掃視全場,混混們臉色發青地後退。
他的目光最終釘在瀟灑臉上。
“沒意見?那該我們聊聊了。”
“這是潮洲幫的場子!”
瀟灑強撐氣勢,“你誰啊?這丫頭害我折了兩個兄弟,江湖事江湖了,你撈過界了吧?”
他清楚手下斤兩——最能打的沙皮、刀疤全廢了,剩下全是湊數的。
周恒這身手,屋裏所有人捆一塊兒都白給。
“明白了。”
周恒突然攬過朱婉芳,“要是我馬子呢?合規矩了吧?”
朱婉芳瑟縮着點頭。
瀟灑陰沉着臉:“她壞了規矩,我就這麼算了?”
“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
周恒冷笑,“再不依不饒……就別混了。”
他抓起書包踹開擋路的混混,摟着朱婉芳徑直出門。
瀟灑盯着晃動的門簾,牙咬得咯咯響。
“大哥!真放他們走?”
有小弟不甘道。
周恒的身影從天台消失後,守在門口的小混混忍不住出聲。
"操!老子眼睛沒瞎!要你多嘴?有本事你剛才怎麼不動手?你要敢捅死他,我保證你屁事沒有,你去啊!"
瀟灑正滿腔怒火,聽見手下插話,反手就是一耳光。
"媽的!把電話給我拿來!真當我瀟灑是紙糊的?"
他惡狠狠地伸出手。
"跟我走。”
周恒帶着朱婉芳離開巷子,直接攔了輛出租車。
下車後看見少女站在原地不動,他挑眉問道:"怎麼?"
朱婉芳低頭絞着手指:"去、去哪裏?我想回家......"
"回家?"周恒嗤笑,"你覺得我會白白救你?剛才誰承認是我女人的?"
"但......"
"再囉嗦就把你送回瀟灑那兒。”
"不要!"朱婉芳渾身發抖,"我...我跟你走......"
"這才對。”周恒轉身時聽見細如蚊呐的聲音:"能讓我給小珍打個電話嗎?我怕家裏人擔心......"
"現在才想起家裏?行。”
公用電話亭裏,朱婉芳傳呼完不久,聽筒就傳來郭小珍急切的聲音:"阿芳!你在哪?還好嗎?"
"沒事......"朱婉芳偷偷望向花壇邊抽煙的周恒,內心苦澀:今晚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