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拉薩,陽光是透亮的,像被雪山濾過一般,落在客棧院子的經幡上。
夜幕垂下時,大廳裏暖黃的燈一盞盞亮起,長桌上擺滿了地道的藏地風味:風幹的犛牛肉、飄香的青稞酒、金黃的糌粑與酥油、熱氣騰騰的青稞餅和藏面,一切都準備好了。
林婉站在人群前,笑意溫婉:“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客棧的聚會,”
她的聲音清澈,“希望在這兒,你們能吃得盡興,玩得開心,把這兒當成在拉薩的家。”
話音落下,四面響起一片掌聲與歡呼,像高原夜晚的風,熱烈而真誠。
第一個節目,流浪歌手撥動琴弦,唱起那首熟悉的《九月》。
耳邊瞬間響起略帶沙啞的嗓音:“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愁……”有人低頭,有人舉杯,空氣裏飄蕩着無聲的故事。
歌聲落下,林婉起身宣布第二個節目。她望向座中三位旅客,輕聲問:“你們爲什麼來西藏?”
遊客小A握着青稞酒杯,笑了笑,那笑裏有些無奈:“失戀了。今年創業也失敗了,攢了多年的積蓄,全賠了進去。”
他頓了頓,“她不跟我了,我不怪她,誰都有權利選擇更好的生活。”
遊客小B是個臉龐曬得黝黑的少年,他撓撓頭,聲音爽朗:“我剛高考完,在工地搬了一個月磚,攢夠了路費。就想來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輪到遊客小C,她安靜地坐着,目光悠遠。但她只輕輕說了一句:“來看世界,也來找自己。”
門邊忽然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語,打破了廳內的喧鬧:“我還沒到,你們就開始啦?”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洛桑帶大步走進小院。他自然地坐在林婉身旁的空位上,林婉笑着向大家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這間客棧的房東,洛桑。”
洛桑舉起滿杯的青稞酒,聲音爽朗:“實在抱歉,今天那些事情耽擱來晚了,我自罰一杯。”說罷仰頭飲盡,瞬間響起一片喝彩。
酒過一巡,林婉起身宣布第三個節目:“接下來是真心話大冒險,酒瓶轉到誰,就要如實的回答問題,可不許耍賴哦。”
酒瓶在木桌上旋轉,最終不偏不倚地指向了洛桑。在衆人的笑聲中,遊客小B果然問了個經典問題:“你喜歡的人叫什麼名字?”
洛桑抬起頭,目光溫柔地落在林婉側臉,聲音清晰而堅定:“我喜歡的人叫林婉,就是這家客棧的老板。”
大廳內頓時響起起哄聲,林婉臉頰飛紅,慌忙擺手催促進入下一輪。
酒瓶再次轉動,這次緩緩對向了林婉。遊客小C輕聲問道:“老板娘,說說你近期最想做的事吧。”
林婉沉思片刻,眼神落在客棧左側,牆上掛着的一幅雪山畫:“我啊,想去爬一次雪山,真正地挑戰自己一次。”
身旁的洛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將青稞酒倒滿,把這個小小願望悄悄記在了心底。
好的,我們繼續將這段深夜對話進行潤色,讓情感在微醺的氛圍中更自然地流露。
夜漸深沉,又不知玩了幾輪,喝了幾巡,遊客們帶着醉意與笑意陸續散去。
喧鬧的大廳終於安靜下來,只剩暖黃的燈光籠罩着洛桑與林婉。
他輕輕湊近,帶着青稞酒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低語:“真那麼想去爬雪山?那裏很危險的,稍不注意,可是會死掉的。”
林婉怔了怔,隨即用雙手托住微燙的臉頰,眼眸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死?如果真的死在雪山上,或許,那就是我的宿命吧。”
洛桑嘴角揚起溫柔而篤定的笑意,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好,那我陪你去。我洛桑,死也要和你林婉死在一起。”
林婉輕輕笑了,帶着幾分醉意的俏皮:“這可是你說的哦。到時候真要死了,可別怨我。”
洛桑轉過頭深情的看着林婉:“不怪你,死了也要和你在一起。”隨即便笑了起來。
林婉輕聲道:“我們出去走走吧。”洛桑頷首,兩人便一前一後踏入了客棧前面的小巷子。
白日喧鬧的小巷此刻格外安靜,只有風掠過經幡的撲簌聲。他們並肩走在石板路上,月光爲經幡染上了朦朧的輪廓。
行至十字路口,洛桑停下腳步,笑問:“往左,還是往右?”
林婉借着未散的酒意,不假思索地指向右邊:“這邊。”
夜風拂過,洛桑忽然輕聲說:“就不能選我嗎?”
林婉呼吸一滯,別開臉沒有回答,只默默往前走。剛邁出幾步,許是在月色迷離中擾了視線,她腳下一滑,輕輕“呀”了一聲——崴了。
洛桑立刻上前扶住,手臂穩穩托住她半邊身子,低頭問:“怎麼樣?還能走嗎?要不要去醫院?”
林婉搖搖頭,聲音細微:“沒事,不嚴重,回去擦點藥酒就好了。”
她話音未落,洛桑已轉過身,寬厚的背脊映入她眼簾。
“上來,”他蹲下身,“我背你。”
不等她回應,那雙有力的大手已輕柔而堅定地將她托起。林婉伏在他背上,世界的搖晃好像忽然停止了。
回到房間,洛桑小心翼翼地將林婉安置在沙發上,就像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他轉身取來藥酒,暖黃的燈光下,他蹲下身,輕輕托起她的腳踝。
指尖觸到鞋扣的瞬間,兩人都頓了頓。鞋襪被溫柔褪去,露出一段光滑細膩的腳踝,此刻已微微發紅。
洛桑往掌心倒入藥酒,雙手細細揉搓直至發熱,才緩緩覆上那片紅腫。當溫熱的掌心剛觸到肌膚,林婉忍不住輕呼:“啊……”
他立即放輕力道,指尖像撫摸春日剛冒出來的綠芽般輕柔。“忍一忍,”他聲音低啞,“淤血散開才好得快。”
藥香在空氣中彌漫,他的手掌帶着令人安心的溫度,一圈一圈揉開疼痛,也揉散了夜晚的涼意。
林婉望着他低垂的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最後一抹藥酒揉進皮膚,洛桑忽然俯身,一把將她橫抱而起。
天旋地轉間,溫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林婉下意識抓住他衣襟。
他穩步走向臥室,她貼在他胸前,聽見他胸膛裏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就好似芭蕉葉被雨水擊中,仿佛能消散她所有僞裝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