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李走後,林承安立刻全身心投入到布莊的經營中。他親自負責采購,每天天不亮就去布行挑選布料,嚴格把控質量和價格——細布要選經緯細密、手感柔軟的,綢緞要挑色澤鮮亮、不易褪色的,哪怕多花幾文錢,也絕不買劣質原料。回到布莊後,他又忙着接待客戶、核對賬目,從清晨忙到深夜,連喝口水的功夫都難得。

孟婉卿也主動分擔,除了繼續鑽研繡活,將花鳥魚蟲繡得愈發靈動逼真,還特意學着招待女客。遇到來定制繡品的夫人小姐,她會耐心詢問喜好,根據對方的要求調整圖案和配色,貼心又周到。不少女客都說,在林家布莊定制繡品,不僅放心,還舒心。

林硯則成了布莊裏的“小福星”。每天放學後,她都會背着小書包跑到布莊,要麼幫父親遞賬本、數銀錢,要麼給母親理繡線、遞剪刀。遇到帶着孩子來買布的客戶,她還會主動帶着小朋友在一旁玩積木,用稚嫩的語言給他們講“花草的故事”,逗得孩子們咯咯直笑,也讓家長們能安心挑選布料。

有一次,一位張夫人帶着小孫子來定制賀壽的繡屏,小孫子哭鬧着不肯安生,張夫人急得滿頭大汗。林硯見狀,立刻拿出自己的積木,對小男孩說:“弟弟,我們來搭‘壽桃’好不好?搭好了,給你爺爺當賀禮,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小男孩被積木吸引,立刻停止了哭鬧,跟着林硯一起擺弄起來。

張夫人看着乖巧懂事的林硯,又看了看孟婉卿正在繡制的樣稿,忍不住稱贊:“林掌櫃,你家阿硯真是個機靈懂事的好孩子,難怪大家都說她是福星。你家的繡活更是沒話說,圖案精致,配色喜慶,我這賀壽繡屏,就放心交給你們了。”

林承安笑着道謝:“多謝張夫人信任,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家布莊的生意不僅沒受謠言影響,反而越來越紅火。一方面是因爲布料質量上乘、繡活精湛,另一方面,林承安的誠信和孟婉卿的貼心,再加上林硯的討喜,讓林家布莊的口碑越來越好。

那些曾經流傳的謠言,在實打實的生意實績面前,漸漸沒了市場。有之前退定金的客戶,看到林家布莊依舊紅火,又聽說了不少老主顧的好評,主動找上門來,重新定制繡品:“林掌櫃,之前是我聽信了謠言,多有得罪,還望你別見怪。你家的繡活確實好,我女兒的嫁妝繡屏,還得麻煩你們。”

林承安向來寬厚,笑着回應:“沒事,謠言止於智者。你能信任我們,我們自然會盡心盡力。”

更讓人欣喜的是,之前被小李貪墨的兩百多兩銀子,三天後也如數送了回來。小李湊錢時,不僅變賣了自己爲數不多的家產,還向親戚借了些,總算湊齊了欠款。他來送錢時,神色愧疚地對林承安說:“掌櫃的,謝謝你手下留情。這錢我湊齊了,以後我會好好幹活,再也不做這種糊塗事了。”

林承安接過銀子,只是淡淡說了句:“以後好自爲之。”

此事傳開後,街坊鄰裏更是對林承安贊不絕口,說他仁厚有擔當,對親戚都能留有餘地。而林硯用積木點醒父親、找出賬目中錯漏的事,也漸漸被人知曉——起初是張嬤嬤和夥計們私下議論,後來傳到了街坊鄰裏耳中,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竟然能有這般聰慧。

“林家大小姐真是個奇人,不到三歲就能幫着爹爹查賬,這可不是普通孩子能做到的!”

“我就說林家有福氣,阿硯這孩子,就是上天派來的福星,不僅懂事,還能幫家裏化解危難。”

“以前還說林家無男丁撐不起來,現在看來,有阿硯這麼個聰慧的女兒,比十個兒子都強!”

這些稱贊聲,漸漸蓋過了之前的謠言。再也沒人提起“林家無男丁”的閒話,反而都羨慕林承安有這麼一個“福星女兒”。

這天,林承安的遠房堂叔,也就是林硯的堂爺爺,特意帶着禮品來到林家。堂爺爺之前也受過“無男丁”言論的影響,對林承安有些疏遠,如今見林家布莊生意紅火,林硯又如此出衆,心裏很是感慨。

“承安啊,以前是我糊塗,聽信了外面的閒話,對你多有怠慢,你可別往心裏去。”堂爺爺握着林承安的手,誠懇地說,“阿硯這孩子,真是咱們林家的驕傲。不到三歲就能幫你查賬,還能把她娘親的身體調理得這麼好,這可不是一般孩子能做到的。有這麼個福星女兒,你以後可就享福了。”

林承安笑着說:“堂叔說笑了,阿硯只是個普通孩子,就是心思細了些。”

“可別這麼說!”堂爺爺擺了擺手,看向正在院子裏澆花的林硯,眼裏滿是贊許,“這孩子不僅聰慧,還懂事孝順,將來一定有大出息。以後咱們林家,可就靠她爭光了。”

林硯聽到堂爺爺的稱贊,放下水壺,跑過來乖巧地問好:“堂爺爺好。”

堂爺爺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阿硯真乖。告訴堂爺爺,你怎麼這麼聰明,能幫你爹爹查到賬目的問題?”

林硯眨着眼睛,一臉天真地說:“我就是用積木搭了個賬本呀,紅色的是進貨,黃色的是出貨,藍色的是盈利。爹爹把紅色和黃色混在一起了,所以看不到藍色的少了。我只是提醒爹爹分開擺,爹爹自己就查到了。”

堂爺爺被她稚嫩的話語逗笑了,愈發覺得這孩子聰慧過人,又難得的不張揚。他轉頭對林承安說:“你看,這孩子不僅聰明,還謙虛。承安,你可得好好培養她,將來必成大器。”

林承安點點頭,眼裏滿是驕傲。他看着身邊的女兒,又看了看溫柔淺笑的妻子,心裏滿是幸福與安穩。之前的壓力和煩惱,仿佛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傍晚時分,林家布莊打烊了。林承安關上門,看着櫃台上整齊擺放的布料和賬本,心裏格外踏實。孟婉卿牽着林硯的手,站在他身邊,笑着說:“承安,今天收了不少訂單,咱們的繡屏又要忙一陣子了。”

林承安握住妻子的手,看向女兒,笑着說:“辛苦你了。這一切,都多虧了阿硯。要是沒有她,我還被蒙在鼓裏,說不定布莊真的要被謠言和貪墨拖垮了。”

林硯仰着小臉,笑着說:“爹爹不用謝我,我只是想幫爹爹和娘親。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意越來越好,就比什麼都好。”

夕陽透過布莊的窗戶,灑下溫暖的餘暉,將一家三口的身影拉得很長。林承安看着妻女的笑容,心裏忽然無比堅定:不管將來遇到什麼困難,只要有家人在,有阿硯這個“福星”在,他就有信心克服一切。

那些曾經的謠言,如今都成了襯托林家布莊紅火的背景板;那些曾經的質疑,如今都變成了對林硯的稱贊。林承安知道,這一切的改變,不僅是因爲他們的努力,更因爲女兒的聰慧與守護。

他愈發堅信,女兒就是上天賜予他的福星,是這個家最珍貴的財富。有她在,林家布莊一定會越來越興旺,這個家一定會越來越幸福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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